百鬼夜行 13(2)

灵气自林中孕育，万物自来和平共处，可人类卻打破平衡。他们自成一族，肆意掠夺他们的土地，砍伐树木建立独属于他们的社会。
朴孝敏说，之所以爱称他们是愚蠢的人类，是因为他们会造石雕祭拜神明，卻亲手剥削了自己本能成神的机会。
“说了是讨厌的人嘛。”朴孝敏笑吟吟的语调除了戳破回忆的泡泡，也像是戳破朴智妍心里那点小心思。
“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朴智妍手中动作一顿。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斯想法，但有种感觉，朴孝敏此番话非重于「讨厌」…而是「人」。
“好看吗？”正在她出神之时，朴孝敏一句含笑轻语唤回朴智妍的思绪。淑女之心往往八面玲珑，轻而易举勾走他人心思。
她正要回过头，眼前的画面却让心一颤…
雪白指尖轻轻拂过朱红的盒子，涂在本来血色紅潤的唇瓣。瞥见朴智妍回首的朴孝敏转过眼，恰似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也能勾魂摄魄。

朴孝敏勾起唇角，那些当作幌子的化妆品今天也总算派上用场。虽然只是稍施粉黛，卻已美得惊人，令人感叹此人真不该是凡间应有之物…虽然事实的确如此。这可能是妖族独一无二的特质，外表美丽，卻神秘至极。
朴智妍点点头，她觉得脸颊就像发烧一样滚烫。“更好看…我的意思是，本来不施粉黛也好看。”
朴孝敏脸上笑容不变，她再次在朱红上轻点，语气如发酵正浓的蜂蜜一样低缓黏腻：“施粉黛重于举动本身，不是结果。在场合上打扮，是礼；在赴会前打扮，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朴孝敏抬起眸，沾着朱红的拇指在朴智妍下唇瓣轻点，留下如桃花盛放的红。话语意有所指，眼神行为卻毫不含糊。
“有喜欢的人吗，智妍？”
狂乱的心跳突然止息，在眼前重叠的，却是另一张脸。她张口应答，被指节轻轻往下掰的唇瓣重新合上，朱红沾上另一片唇。
朴孝敏笑容不变，眼尾却在稍逊即逝间微微眯起，眼捕捉不及，利刃已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