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幕 雪落下的那一刻（6）

6）
天色一片漆黑，腊月已进，白天比往常更加遥远。
出门前确认了天气预报，早上就有小雨。公勋特意找便利店备了一把一次性长柄伞，踏着昏沉的天色走在行色匆匆的街道上。
遥远的地方有早餐的香味传来，公勋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
静安寺的轮廓若隐若现，公勋摘下耳机，把耳机线缠起来收进耳机盒里。怀着并不很虔诚的心情高抬腿迈过门槛。
寺内的陈列与几年前毫无二致，公勋沿着短廊走到熟悉的偏殿前轻轻叩门，并没回应。
想来也是，哪有这么巧就能碰上的。
“不知先生是要找谁，”从旁边的小门里绕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对着公勋合十施礼，问道，“这边偏殿平时是没有人在的，而且也不对外开放，只是偶尔有些人偷懒的时候会来这里躲躲、读读经。”
“冒昧了，不好意思。”公勋也回了一礼，低声说道，忽然脑内灵光一动，“不知大师是否认识贵寺一位法号慧悟的大师，在下几年前与慧悟大师曾有一面之缘，当时受了慧悟大师一些点拨，受益良多。这次拜访是特意来寻慧悟大师，有些迷惑想向他求教。”
“慧悟啊，”那老和尚眉毛耸了耸，话音一顿，眼神中显然是有何难言之隐，“两年前发生了些意外，慧悟他如今已经不在鄙寺了。这偏殿，”老和尚伸手用手指轻轻叩了叩偏殿的大门，“也是因此不再开放了。”
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公勋追问到：“那大师能否指明慧悟大师如今身在何处？”
老和尚深深叹了口气，看向四处并无他人，于是凑上来轻声说道：“施主有所不知，慧悟当年因为掺和进了一起命案中，被警察以有教唆自杀嫌疑被拘留，虽然后来因为不构成违法没有判刑，但被寺里开除了。之后他去了哪里寺里大概没有人清楚确切的消息，那阵子寺里所有人都唯恐跟他扯上关系而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