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亡者书-第七次告白(8)

“或者说，小河，你说。我能先告诉她吗？”
“我真的很喜欢她这件事。”
“喵呜——”这是那天晚上小河第一次发出一声长长的叫声，仿佛在给予我肯定。又或许是听到厌烦了，想要让我睡觉。
那是我第六次，想要和花晓棠告白，但也是我死之前的最后一次。
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小河那一阵的反常，可能真的是因为小猫拥有灵性吧，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舍不得我，所以才每天绕着我的脚踝转，才要我一直抱住它。
我死后，也经常回家看妈妈和小河。小河还是会趴在我的床上睡觉，但它不知道我去了哪里。不知道日子再过去一阵子，它会不会忘记我。
毕竟猫的记忆，应该还是没有人记的久。
8.
几天后，我死于溺水，还是在那条河里。
我并没有想到我会因为再次救人，而结束我短暂的生命。在这一点上，我或许还是承袭了父亲。
当我拖着溺水者呛了一大口水，濒临痛苦的窒息后，睁开眼，我已经站在了岸上。我以为我和上次一样，安然活下来了。但当我发现混乱的人群没有人注意我的时候，我感到了不对劲。
我走向人群拥挤的地方，才发现那里不是被救上来的人。

而是躺着我自己。
我死了。我花了将近两天，才认清了这个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黑白无常、或者是什么引路人带我去该去的地方。我还是无助地徘徊在人世间。
我回到家、回到学校、回到花晓棠的身边，但没有人能看到我。
我反复思索着这戛然而止的一生，其实我已经过得很圆满，但也有太多遗憾。命运戏谑地带走了我的亲人，而我也一同葬于水火，只是我或许还是没有后悔。因为我实在是无法忘记，救起花晓棠后，被笃定的那个样子。
我经历了自己的葬礼，用透明的身体环抱住母亲，就像我小时候每次哭泣，她环抱住我那样。而花晓棠没有哭，只是她的眼睛不再那样明亮了，里面不再是笑意，而是愁绪。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跟以前一样柔软，但是她感受不到，我变成了她眼中的一缕风。
我想，我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我想说的话了。
于是，我来到那个废旧书局的邮筒前。我发现我还是可以触碰到笔和纸，只是写下后，信件就会变成半透明的，不存在于这个人间。只有扔到邮筒里，它才慢慢变得实体起来。
花晓棠，真的，这里真的就是人间和灵界的通信处。
所以我在此写下一封长长的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