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东来雁(3)

“要喝一口吗？”长风照例问了一下东来，还没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开始喝酒了。毕竟他每次都问，东来也每次都会拒绝。
用沉默拒绝了长风的邀请，东来盯着火堆和河流的方向，免得有人突然回来看见长风喝酒的事。
边塞的冬夜寒露凝霜，满天星斗簇拥着一弯暗淡的残月，自北疆而来的烈烈寒风带着硝烟和鲜血的气息肆虐而过，燃起火堆里不时发出爆裂的声音，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整齐而规律，沉默带来的寂静感蔓延在周围。
小壶里的酒喝的再慢也就两口的量，长风在木头还没从河边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喝完了，“再一年，你就可以回家了吧。”长风收好沾着酒味的小壶，面对着东来坐在火堆边上。
“是啊，已经三年了，还有最后一年就可以回去了。”东来听到长风的话才想起来，普通士兵入伍满四年就会遣回原籍，如果立了战功有了官身，那便可以决定留下还是四年就走。东来跟着长风在后勤混了三年，别说官身，就连战功也无。四年期满就可以圆满的回家了。
也别觉得丢人，弘业朝三十余年来，虽说与外族摩擦不断，但大都是一触即走的试探，总体来说非常和平，大部分服兵役的、主动参军的都是干满四年被遣回乡里的。

至于长风，长风自有校官护持，不论是就此归家，还是继续在军队里镀金都没问题。区别只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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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把消息传回去。”东来大声喊着，拽着长风的千里马回头，手里的马鞭用力得抽了一下马屁股，就盼着长风能尽快回到兵营里。自己则反身举刀和剩下的百人对着一队外族的骑兵。
长久的安逸让士兵们懈怠了防备，这队伪装成商人的士兵混了进来，在他们外出采买的时候拦住了道路，虽说采买也有骑兵护卫，但是一是人数太少，二是这些后勤的骑兵多数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即使一对一和外族的骑兵作战也略逊一筹。
“今日绝不能退，若无报国志，何以成栾兵。”东来跨步上前，站到采买运货的车板临时组成的拒马前，对着百余个士兵喊道。
“若无报国志，何以成栾兵。”虽说三十几年的和平表象蒙蔽了他们的眼睛，但是栾国平定天下一统山河的壮志雄心却依然是每个参军的人都向往的事，每个人也都为了这一天从不懈怠训练。起码在这一刻能拿起刀和枪，站在阵前，对着三倍于自己的敌人，喊出百年来栾国战士从未忘记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