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儿九】山海（10）(2)

他喜欢了随时戴上帽子口罩，遮挡住脸上所有的伤痕。配上一身黑衣，的确有些阴郁。杨九郎就在几公里外的地方居住，他偶尔也会特地绕过去，看着九郎回家上楼，每次不过是几十秒而已。
九郎同样是训练有素的，他敏感地盯着张云雷站立的方向看，略停了几秒又立刻收敛快步进了大门。张云雷倚着掩护自己的树干，回想杨九郎的样子，竟十分满足。
“别动！”
张云雷感受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腰，耳边是杨九郎的声音。他并不紧张，这个时间九郎已经下班，不会有武器，九郎大概拿了个木棍之类的东西虚张声势而已，小把戏。
“慢慢转身，手拿出来，举过头顶。”
他听话地抬手，一点点转身，终于能近距离地盯着杨九郎看上一会儿。
尽管只露了双眼，杨九郎还是立刻认出，这个人就是张云雷。他立刻明白了很多，顺手扔掉手里的扳手，默默地，看着张云雷。
放下手臂，尴尬地笑了一下，发现自己还带着口罩更觉得此举尴尬。现在还不是见面的好时机，张云雷低头转身而去，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辫儿！辫儿？”九郎追着过去，快跑几步冲到张云雷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咱们回家聊聊好吗？”
九郎显然用了力气，张云雷挣了两次才拜托他。“打扰了……”

再追只会让场面更难看，杨九郎知趣地放手，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过去的几年过得毫无意义。分分合合的每一次，只为了现在这样的场面吗。好在，他还愿意来看一看自己，杨九郎一次次跑去进修学院终究不是一厢情愿的。
整形手术如期而至，他这样耐疼的人，依旧几天几夜吃不下睡不着，手里一直攥着戒指盒，这是他此举唯一目的和盼望。杨九郎不能有一个面目丑陋的爱人，他必须变回过去的样子，才配走到九郎身边。
“你这是自讨苦吃，又不是大明星，脸上有点疤有什么要紧。”姐姐忍不住嗔怪他，却也贴着地帮他在杯子里插了吸管，让他多补充一些水分。
“好看，也很重要。”张云雷尽可能让声音调皮可爱一些，不想姐姐太过担心。
“小祥子打报告要转业，你知道吗？”
张云雷错愕地看着姐姐，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姐夫是不是逼他了？”
“我除了欺负你就是逼他，是不是？”老郭在门口听到对话，一脸不悦。“辫儿，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放下吧。
这回脸上的伤治好，让你姐给你找对象。”
“我不用，我有。”他固执地坚持着，更紧地握住手心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