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敖］黑白变奏（3）(4)

朱旭明知道邱刚敖那副执拗的脾气，也不好说什么，乖乖地將人推回病房，再者去办出院手续。
邱刚敖呆在病房里收拾行李，其实物品不多，除去一两件衣服，就只剩那条随身携带的项链——呈十字架形状的银链。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捻起项链，放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细细打量；悬于半空的十字架链表面薄薄地沾染附上一层晕黄色，边缘立面挤出一道亮白银光，光折射倒映在邱刚敖眼中，化为乌眸里的一颗点缀星光。
项链是自己19岁生日张崇邦送给自己的礼物，两人相识刚满一年，期间张崇邦时不时会会去探望邱母，邱母也经常性地在嘴边念叨到张崇邦，她摸摸邱刚敖的头，说敖仔，有阿邦看住你，我也就放心了，你要好好跟阿邦学习啊。
可惜，这种美好记忆存于邱刚敖脑里不多。
“敖哥，可以走了。”随着朱旭明推门而入的一句话打破正浸在思忖世界里的邱刚敖。他將链子攥紧在手，似是在紧握一份执着，松手，将项链戴回脖颈，单个鼻音回了朱旭明一个嗯字。

或许，只是因为一份执念，所以才会不放过自己。归家路途中，邱刚敖一直在寻找答案，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车舱内的气氛漂浮着沉寂的味道，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路口等红绿灯时，朱旭明透过后座镜瞟了眼后座那位只顾拧头看向窗外沉默寡言的敖哥。
车外，午时日光被聚拢的密云遮翳，阴沉得似随时坍塌下来，明明离开医院前，还是好天气，却在转瞬间变换。道路塞车，心情与现在的天气如出一辙，车载电台自动点播一首谢霆锋的《塞车》。
“停留在重灾区着了急仍呆坐这里，这关系像架车困扰挤塞的市区，无言同路的一对，看着残酷的世界……”
歌曲幽幽流淌着，时间沙漏在一颗颗流逝偷走，前方车水马龙般的路段终于通堵，交通恢复。汽车再次启程飞驰过每个街口，周遭风景快速切换，肉眼还未来得及捕抓，又展现出下一幕截然不同的景物，全然不觉已到目的地。
因为是旧式居民楼，电梯设施常有维修状况的问题出现。朱旭明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扶着邱刚敖上楼。朱旭明想不通原因，以敖哥的工资收入，可以住上更好的房屋，但他却偏偏喜欢住这。后来，他问过敖哥，邱刚敖只是笑了笑说念旧。敖哥很少提及家里事，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朱旭明便知趣没再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