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敖］黑白变奏（3）(3)

邱刚敖似被这笑染暖，连带怒气也消减三分。
医院小树林道两旁的灌木丛修剪齐整，斑驳的阳光复斜斜地，穿过头顶枝条撒落一地，小道的地面树影纵横交错，暖风自远处徐徐飘来，裹挟着一股芳草野花的清香。
朱旭明推得很慢，多吸收些阳光有利于敖哥的伤口恢复，他是这么想的。邱刚敖整个人浴在光蔼中，他微仰头半眯起眼睛，以一种舒适的状态坐于轮椅上，好久没有闻过这么鲜活的空气，上一次是在四年前吧，他暗暗发出感叹。
“敖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说？”
“我自己估摸的，和你刚才生气有关？”
“跟你讲个故事好了……甲和乙两人同为警察的头儿，关系要好。某天，在处理某件案子中，乙和他那一组人因错手杀死嫌疑人，就在这时，恰好被刚赶过的甲看到这一幕。法庭上，甲为坚守自己的底线讲出真相，而乙队一干人等入狱，你…怎么看？”

“我倒觉得甲和乙身为警察，更应该明白自己肩上担的责任，做这行必须要公私分明，时刻保持清醒头脑才行。”
“他得了正义，却输了道义！兄弟出事他不帮，他帮一个贼啊！”
“敖哥，难道你忘了当初入警队的初衷了吗？！”
邱刚敖顿住，抬眸望向前方那条宽阔的林荫道，半晌才从齿间挤出“天下太平”四个字。
午时的阳光仍是那般耀眼夺目，散发出绚烂的色泽，晶莹地四射。迎面而来的光线具有穿透力般直临邱刚敖灵魂，剥洋葱似由内而外层层剖解，抛去饱含风霜与沧桑的外壳，仍可窥见最里头的嫩芯。揭开灰色布纱蒙蔽，最纯粹，最本质的东西就在阳光之下解脱出来。
朱旭明明显感觉到自己与现时的邱刚敖之间，好似隔了张陌生的薄纱，徒留一缕熟悉感；换而言之，与先前的敖哥迥然不同。
“对了，爆珠，帮我办出院手续。”
“行，我推你回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