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记 第一章 （第一次写小说，望轻喷）(7)

赵立仔细端详这张脸，最终确定那种奇怪的感觉来源于对方的眼睛。
眼头有些钝，眼角向上，眼尾又向下勾。乍一看，就是两道开口向下的曲线，似是天生带笑。眼皮却是耷拉下来的，挡住了近四分之一的眼珠，看上去有些疲惫，但似乎这就是她的常态。眼眶上还有一颗小小的、青黑色的痣，不细看还无法发现。
赵立有些失望，因为黄一笑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完全不一样。
他的霜霜，应当是永远活泼开朗，娇憨动人的。
黄一笑放下了碗，轻轻对赵立说了声“我吃饱了”，便把碗拿到水缸旁边，舀了一瓢清水洗净。
她不喜欢被人盯着看，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忍着，赶紧离开。
把碗端回屋内，与其他的碗整整齐齐码在一起，扭头与目光所及的人说一声“我出去了”，便拎起昨晚已经收拾好的小书箱，跨出门槛。
秋天的早晨还是有些许凉意的，黄一笑在白裙外穿了一件藕荷色的褙子，晃着两条麻花辫，头上的白丝带一颤一颤的，像两只扇着翅膀的蝴蝶。

深吸一口院里的桂花香，黄一笑又去开那扇木板院门。
拉开门闩，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轻轻一推，一条铺着石板的长街便出现在眼前。
她背着书箱，跨过门槛，掩上木门，看了眼门上贴的大红纸上的两位门神，然后跳下几级台阶，踩到石板路上。
右转，路过大门紧闭的酒肆，门口的大红灯笼已经不再发光，门口的青色酒幌微微扬起，不见昨夜的热闹。
长街上的商铺不多，大多数都是青砖瓦房的住宅。天色还早，但不少人家里已经有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仔细一闻，还能分出谁家吃包子，谁家喝白粥。
黄一笑在石板路上按着格子踩，隔一个踩一个，还有单脚跳、交叉跳甚至旋转着跳都有。最后以脚跟压线结束，开始规规矩矩地走路——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她又哼起了歌，调子很欢快，但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