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一刹惊鸿(2)

虽不是什么影响重大的问题，但鉴于此事，师父还是找他谈了一次话。
可纯白之上，怎容得一处污点？
由是派内流言顿生，一时间众说纷纭，更有甚者，竟称目睹谭师弟于夜中潜出舍外，与妖人密会。
愈加逼真的谣言，终让我下定决心：自己这个做师兄的，有必要立即出手彻查此事。
是夜，正值鸣钟休憩之时，我独自一人，悄掩在院门一丛灌木后，正凝神窥探，忽见半空中一袭黑影，借着钟声的掩护，从隔墙上方凌空越过，其身段体型，竟与谭师弟确有几分相似。
“莫非……传言竟是真的？”我不及多想，即刻施展身法跟了上去，可那黑影的脚程奇快，任我如何追赶，只转不过两处院角，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我伫立原地，不可置信，谭师弟的修为……竟到了如此境地？
但若不是师弟，深夜于本派腹地中，却又是何方神圣？
“其中必有蹊跷！”
我暗下决心，今夜须一探究竟，便于黑影消失的方向展开探查，终在半刻钟后，于后山祠堂边发现了动静。
四方矮墙、桃树三两，皓皓月光中，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于青石路间执剑相斗。
其中一方，赫然便是我一路尾随的黑衣人；而持剑另一方，则是我从未没见过的老者，他须发皆白、衣着破旧……一只袖子空荡荡的，竟是名独臂剑客。

见得如此，我本待急回山门，敲响夜中警钟。踌躇间忽识得双方所使，皆是上清剑法！一时迟疑、不敢妄动，且避于墙角桃木后屏息观望……
初时，我的目光皆被那黑衣人刚强精湛的剑术所牢牢吸引，那无比凌厉的剑意，在每一手起势皆刚劲矫健，变招则迅猛果决，剑势过处，无不惊起寒芒，阵阵破空之声更似划开夜色，于这幽寂僻静处显得格外刺耳。
再观那独臂老者，虽使得同门武功，可进退之间，路数却截然不同。
他在黑衣人所编织成的剑网中左挑右档，步步后撤，每一招尽皆是堪堪避过，似乎左支右绌，勉力支撑。
介于此，我一度料定老者败象已生，难以久持……
哪知又过了数十合，却见他身法不乱，起手间调度有致，遇见刚劲便倚力卸力，总能在对方剑势薄弱处，轻描淡写地将攻势化于无形，我愈细看愈是心惊，不禁感叹这老者深不可测。
两人你来我往，相斗正酣，忽那老者倚势变招，单脚悬空，就抢于黑衣人身侧虚挑一剑，黑衣人以为格挡不及，连撤五步，站定后却不见老者攻来，呆立半晌，才怅然若失地放下了手中的剑。
“前辈，您的意思，晚辈明白了……”那黑衣人忽然拱手说道。
虽然他声音不大，相隔又远，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我马上辨出——他就是谭师弟！原来是同门间切磋武艺，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