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忘城 76(2)

男人笑了笑，总算正眼打量了华少几秒：“年轻人，你很会开玩笑啊。”
“怎么说也是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吃饭，讨您开心，应该的。”面对这位天真的以为如今还可以瓮中捉鳖的老头子，华少眨了眨眼，笑脸灿烂：“您看，您这不是笑了吗？”
蜂巢外围的一栋老楼房顶层，脸上带刀疤的男人整了整肩带，转头冲着身后几人颔首，锐利目光俯视着窗外开始弥漫硝烟味儿的战场，缓缓拉开枪栓。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能在忘城活得长，多亏了他老实本分，在动乱初期早早投靠了当时还不显山不露水的阿魔，没有像其他大部分人那样抱着团烧杀抢掠瓜分粮食。原因也很简单，不是他多聪明，只是自家女儿还嗷嗷待哺着，他大部分时候必须呆在家，不主动与人结仇，每天才会有固定的食物来源，虽然不算多，但总保得住家人平安。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从忘城里愈来愈多的孤儿身上就能看到。而他作为其中为数不多的长者，早已不是幸运两个字就可以概括。

如今也是一样，在忘城知道阿魔的打算后，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第一个要求跟着炸炸潜入城市，主动走上这条风险最大的路。想法也很简单，他活了大半辈子，总要为女儿拼上一把。
他是读过书的人，只不过已经恍如隔世，温厚性子早就在二十年的打打杀杀中消磨光了。他说不出什么情深义重的话，只想要自家女儿在内的孩子们，以后也能有热饭吃，有干净的水喝，有书看，说不定还能过一过城市里的好日子。
想到这里，男人握着枪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感受到捂热的金属隔着手套源源不断将温度传回手心，这才感到些许的心安。
他身后是几个二十几岁的孩子们，最小的一个才十八，脸上却丝毫没有这个年纪都会有的懵懂，只剩冰冷的仇恨和见惯生死的麻木，无论多少次，男人只要看上一眼，还是会觉得触目惊心。
他们并不是天生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