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逐的和被拯救的（人生海海）(5)

沐晴是走读生，就是晚上可以回家的学生。孙敏他们是住校的，只有周末回家，沐晴经常帮孙敏他们买东西。
这天，沐晴迟到了，没有给孙敏买早餐。
孙敏关心地问：“你怎么今天迟到了啊？”
沐晴迟疑了一下回答说：“阿姨忘记叫我起床了，刚好我手机没电，睡前忘记充，闹钟没响。”心想这样她不会怪自己吧，自己也没有吃早饭。
“哦。”孙敏说。
今天傍晚，孙敏没有和沐晴一起去食堂吃饭。
沐晴自己在学校的柳树道上走着，她听见前面有熟悉地嬉笑声，抬头一看，是孙敏和周霏霏她们。
“沐婊今天厉害了，跟我炫耀她家有钱能请得了阿姨。”说这话的是孙敏。
“她今天又干了什么奇葩事。”说话的是周霏霏。
“阿姨忘记叫我起床了，我手机没电，闹钟没响。”孙敏夸张地模仿着。

“哈哈哈，绝了。”
沐晴只觉得想呕吐，她想起语文老师上课讲到的词语——“牺牲”。不是为了正义而舍弃生命的牺牲，而是被献祭的那个牺牲，而且还是活祭。孙敏剜着她的肉，把她的生活与秘密取下，献祭给他人，换取其他的东西。他们哪怕把她涂上自己的颜色，也没把她当人。
沐晴想呕吐，她真的扶着柳树干呕了几下，双眼通红。她不愤怒，她一点都不愤怒。她就是不明白，人类对于彼此为什么有这么多层次的，毫无缘故的，明目张胆又躲躲藏藏的恶意。她们好像和自己不是同一个物种，沐晴不知道该怎么概括这种感觉。或许不是她们，而是它们。
男孩子并不顶天也不立地，女孩子并不温柔也并不善意。它们随波逐流，它们毫无担当，它们没有人性，它们宛如生活在狭小的斗兽场里。
这是什么？沐晴在脑子里不停搜索者自己知道的一切，语文、数学、英语、生物、地理、化学……终于，找到了一个词可以完美概括这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