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与(3)

“您的水。”
“这水……”老人喘着气。“这水都凉啦！你就是这样服务你的客人吗？”
“对不起！”列车员小姐将身子弯下：“真的很抱歉！”
文也突然觉得有种凄凉的气息。透过那小姐，透过一排一排的座椅和乘客——或者是座椅间的通道，就直奔他而来。
他莫名有些喘不上气。
“替她感到伤心吗？”
姑娘的声音从一旁飞来，这让文也在心间打了一个激灵。
“嗯……算是吧。”文也看向姑娘，尴尬地笑着。
“有趣的人呐！”
姑娘笑了起来，而文也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他看向窗外，晚星落在不远处的夜空里，星星点点。
“好看吗？”姑娘转过头，趴在车窗前望着夜空。
“好看。”
“你喜欢哪一个？”
“什么？”
“我说。”姑娘吸了一口气。“你喜欢哪一个？”
“大概是……”
“嗯哼？”
“月亮。”
“可是月亮今天不在家诶。”
“嗯……可我就是喜欢。”文也有些犟。
“噗嗤。”
文也转过头，看向姑娘。她笑得灿烂。
“有趣的人呐。”
“什么？”

“我说，你真的很有意思呢。”姑娘笑得更开心了。眼中倒映着另一边的星光，倒映着文也。闪闪发亮。
文也看着她，却有些怅然若失。
列车在“长须”停靠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冬日的光景就泻进了狭小的列车里。文也在这片清新的光芒中睁开眼，端详着站台上一些其他的客人。
真是些好景色啊。文也这样想着。
清洁工人站在站台上。昨夜的大雪，让这个小镇落满了白色和些许深邃的黑色。不远处，带着早餐的商贩就走了过来。
“嘿，早上好啊。”那是一位白色头发的老人，大概七十来岁的样子。她裹着厚厚的棉大衣，灰色的围巾围在高领毛衣的衣领处。
“旅途辛苦啦！”老人呼着白色的气团。“早饭有没有吃啊，再累再忙也要记得吃早餐哦！”
她笑着，在背包里拿出一盒饭菜。
文也把车窗打开。
“您好呀！老婆婆！”
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她将身子探出车窗。
“请给我两份！”
她看向文也，笑了起来。
文也拿出钱包：“给我也来一份。”他呼出一团白雾：“谢谢。”。
列车发动的时候，他们打开了桌上的饭菜。
“不过，你食欲真的不错呢。”文也举起水杯，将杯中剩余的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