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爆炸……轰地一声(4)

“说说也好，别憋着。”郭默生拽过他的胳膊，揉捏着。
郭常荣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他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爆炸……轰地一声。”
郭默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爆炸？”
郭常荣点点头，眼里有些湿润，“我坐公交车去嘶马村吃老马的豆腐。谁知道，碰上了这档子事儿。一车人，被炸上了天。死的死，伤的伤。”
“是人为的？”
郭常荣使劲闭了闭眼，咬着牙，“我看见了凶手。”
“抓起来了吗？”
“抓个屁。一起炸飞了。”郭常荣恨恨地说，胸口剧烈地起伏。
“好好好，咱不说了。”郭默生看他情绪突然变坏，赶紧中止了聊天。
郭常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过去这么多年了。一提这事儿还是这么激动。”
能不激动吗？就因为这个事，郭常荣躺了二十多年，老婆也离开了他。现在儿子郭默生，还受着牵累。为什么郭常荣不愿意讲过去的事儿。郭默生今天算是弄明白了。对于郭常荣说来，过去是一段唯恐避之不及的回忆。只有忘记，才能鼓足勇气往前走。
但怎么可能忘记呢！

郭默生沉默了一会儿，“你给我说说郭常耀吧。”
“我也是听你奶奶说的。我还有一个弟弟，小我两岁，一生下来就送人了。”
“一直没有消息？”
“没有。要不是他，你奶奶和爷爷还能多活两年。”郭常荣叹着气，“我们这一代人，真是命苦啊。”
他应该还活着，还替你交了住院费。
这话到了嘴边，郭默生又咽了下去。郭常荣的情绪大起大落的，不能再刺激他。等弄清楚了，瞅个时机，再告诉他好了。但是，郭默生的心中充满了疑问。既然郭常耀还活着，为什么要偷偷地做这件事儿呢？他们陷入了沉默。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吴明拎着一个袋子进来了。郭默生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疑惑。
这是吴明第一次来看郭常荣。
“大叔，送你一个荞麦皮枕头。”吴明把手中的袋子交给郭默生。
“我听默生说过你。”郭常荣脸上绽出笑容。他是真心地高兴。毕竟，儿子有朋友互相照看，他走得也放心。
郭默生打开袋子。居然是还没拆封的快递！葛美倩？郭默生记起来，这就是堆满吴明客厅的快递。那个女人。吴明这样称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