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爆炸……轰地一声(3)

弄完之后，他举着本子，向小护士炫耀。你瞧，我是不是很聪明？小护士连看也不看，附和他，郭大爷最聪明了。只要不闹事，想听什么话就给他说什么话。
实际上，郭常荣确实有些小聪明。他预先告诉别人，别人就不会好奇，为什么他的本子上缠着胶布？否则，要是哪个小护士一好奇，把胶布撕下来，那么他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这天早晨，郭常荣醒过来，已经是八点多了。躺在床上，他只能看到窗外的天空。虽然已经是深秋。但天上白乎乎一片，没有其它色彩。他伸手取过笔记本，小心地打开胶布，他一粒一粒地数过去。已经有8片了。他重新粘上胶布，拿起笔，开始写。一开始他就记流水账，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记着记着，一些记忆中的事儿不小心就跑到笔下了。
郭默生过来时，他还在奋笔疾书。郭默生歪过头，瞧瞧他写的内容，“字写得好看多了。”
郭常荣把本子放到床头柜上，“你这两天没来？”
“我去了一趟凤城。”郭默生蹲下来，把尿袋放尿口打开。房间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凤城？”郭常荣两眼眯起来，心中被猛地一撞。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了。

“我对凤城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你最好没有印象。”郭常荣喃喃地说，两眼空洞。
郭默生把尿倒到厕所里，坐到床边。过去，郭默生从来不打听凤城的事儿，甚至有些抵触。但今天，他内心有一种欲望冒了出来，关于凤城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因为一想到凤城，就想到了心中的那一抹白色。
“我们去了嘶马村。”
郭常荣偏过头，瞧着郭默生，眼中充满了复杂的表情。“马德礼的豆腐脑很好吃。”
“你吃过？”
郭常荣笑笑，“只要去批发市场进货，都去吃老马的豆腐。”他的眼神随即暗淡下来，长叹了一口气，“还真是想念！”
“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吃一次。”郭默生安慰他说。
郭常荣摇摇头，“我不去。”
郭默生有些纳闷，“你不是说很想念吗？”
郭常荣拍拍毫无知觉的腿，“我就是在那里出的事儿。”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关于过去，郭常荣隐约提起过。只是他从来不想说得具体。每次触及这个话题，都是一掠而过。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郭常荣微微闭上眼，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