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阿光(3)

我和阿光是高中同桌。
那时，班上只能男的跟男的坐一起，女的跟女的坐一起，避免在最容易悸动的年纪里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我们班呢，一共48个人。
29男，19女。
我呢。
恰巧是多出来的那个男的。
阿光呢。
也恰巧是多出来的那个女的。
我俩就这么被迫成为了同桌。
一段前后长达八年的友谊，也被迫徐徐展开。
高中那会，她总是抄我作业，有一回期中考试，都是我用笔打信号偷偷给她传答案的。
第二天班主任就把我俩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还有我爹和她爹。
我心一横，说我是主谋，不忍心看她挂科回家挨骂，主动帮她作弊。
结果我在办公室挨了她爹一顿骂，说我满脑子不想好，尽想这些花花肠子。
回到家又挨了我爹一顿揍，说我早恋。
我冤枉啊。
好说歹说才让我爹相信，我和阿光是纯粹的革命友谊，不掺杂任何杂质。
后来，我爹兴许是打累了。

他放下拖鞋，告诉我，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
我说有。
一定有。
那个冬天。
阿光在我家暂时住下了。
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开始了一个人的独居生活，闷头写作，不分昼夜，生物钟紊乱，导致我的身体也非常差。
而阿光一来。
我仿佛就回到了高中时代。
每天早上六点就被叫醒，但早起不是为了早读，而是为了遛狗。
我打着哈欠：“狗？什么狗？你什么养的狗？”
她：“遛你。”
说着硬要拉我出门买早餐。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在路过每一条狗的时候，都会报复性地对着狗说：“阿光，阿光！”
阿光：“你幼不幼稚！”
她嘴上这么说着。
实际上，第二天阿光也就开始满世界追着狗喊：“陈默，陈默！”
确实很幼稚。
但也很开心。
尤其是当她喊“陈默”，狗不理她，而我喊“阿光”，狗就恰到好处地转头看向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