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重更(2)

陆绎看了两眼，低下头闷声而笑：“凑合着用吧。”
只听得耳间尽是砸吧嘴的声音：“您欢喜就好。”
晌时雨有些停了，湖面的白雾散开来，打远处驶来一艘船，船上轻纱如雪，隐约地嵌在薄雾中，还未曾窥清其轮廓，便闻得琵琶声婉转入耳。
陆绎理了理衣衫，捡起桌上的折扇：“来了。”
袁今夏也理了理衣衫，抱紧了一桌糕点。
两艘船意料之中地相撞了，又惊了湖里的红鲤鱼，一条一条地跳出水面来。
杭州王家府邸，柯世昭坐在软榻上摇着檀木骨的扇子，细微的香气游走在王胡子的鼻尖。
王胡子不合时宜地打了声喷嚏。
“真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绝对不是袁今夏那个丫头。”王胡子颇有些振奋。
柯世昭眉头一皱，收了扇子：“你可想清楚了，倘若让我知道你在骗我，莫说是两百两黄金，你能不能活着回去，都需得思量思量。”
吓得王胡子连磕了两个头：“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小人我化成灰也记得袁今夏，那小丫头武功了得，身量却小，然出手果断狠厉，小人也怯他三分，这三少奶奶功法虽然规矩，却是个花架子，力道远不及那个袁今夏！”

柯世昭终于站起来，虚了虚眼睛，眼里闪出些许精光来，徘徊了两回，嘱咐王胡子：“你去查查这个新少奶奶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复又转身叫住王胡子，徐徐笑道：“不急，倒叫老婆子去查才好。”
王三公子自小体弱多病，前几日又突然吐血晕倒在擂台上，这几日的饮食更是越发少了，老太太只急出病来，少奶奶也整日地守在房中门也不出。
王宽确实是负伤了，他自伤了内力咳了两口血出来，倒不是什么大碍，索性装病发懒将计就计。
然外头人只当是王家三公子时日无多，又气急攻心，左不过这两天了。
只有小景一头雾水，闷在屋子里眼瞧这王宽生龙活虎的，每日酉时还要起来练功，小景整了整头上的珠花，复又趴到桌上叹气。
王宽瞧她百无聊赖，打发小喜陪她去园子里放风筝。
时下里表少爷又北上去视察店铺了，家中掌事的都卧在病榻上，门庭稀疏，平日里华贵热闹的王家府苑一时竟然安宁而冷清起来。
袁今夏瞧着对面船出来了一个小丫头，低头看了看被磕掉漆的船角，正要发作，只听得船上一把细软的声音喊住了小丫头，陆绎寻声作揖，言道想亲自向小姐赔礼道歉，袁今夏又热情走上去拉着小姑娘塞了几粒碎银子，小丫头得了好处飞也似的上了楼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