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拾贝】回不到地狱的灵魂(5)

费米里克劳缓缓跪倒在地上，他回想起了那名被自己救下的法国少女。救下她只是因为费米里克劳看见她跪在即将倒塌的房屋内，没有多想，他直接冲进去把这名少女抱了出来。可他没有注意到这名少女是跪在她自己的父母面前，他也没有注意到少女空洞的眼神和已经流干的泪水，他只是出于本能的把她从死亡面前救了回来。
然后，亲手把她丢进地狱里。
当少女被救下的时候，就注定她将会接受非人的折磨。看着少女被拖走，然后接受长官的“恩赐”守在屋外，听着里面的惨叫声。费米里克劳感受着一把锋利的军刀狠狠的刺进心脏，然后刀上的寒光把心一点点麻木。
当长官出来得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的时候，他只感觉恶心，感受不到所谓的荣耀和自豪。
接连几天，许多军官模样的人进入过房间，当他们离开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得意和轻松的神情，而费米里克劳只能在旁边看着。而每天晚上，女孩都会小声哭泣。直到第四天晚上，屋子里寂静一片，再听不见哭声。
费米里克劳的职责只是守在房间外，防止这名少女逃跑。但当他听不见哭声的时候，他还是打开了门，当推开门的一瞬间，屋内恶心的气味扑面而来，狠狠的冲击着他的大脑。
而少女盖着肮脏的被子静静地坐在窗边，窗户已经被封住，但还是有丝丝缕缕的月光透进来，少女捧着手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她抬头看见费米里克劳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然后掀开被子，露出里面已经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费米里克劳只是呆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那天晚上，两个语言不通的人到底聊了什么？不知道，因为他们彼此根本无法交流，在恶心的气味笼罩下，费米里克劳只看懂了少女的最后一个手势：
“举起枪，对准她，然后开枪。”
费米里克劳遵从了她的愿望，当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他听见了少女口中喃喃的声音。
费米里克劳回过神来，起身疯狂的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推开已经被踹坏的大门，在客厅正中央坐着一对夫妇。男人的脸上仍保留着临死前的不甘和怨恨，而女人则是满脸安详，没有任何痛苦。
“男人是被人杀，女人是自杀。”伊尔次赛德从旁他边冒出，轻声说道。失神的费米里克劳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听着周围的惨叫声，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顺便说一句，这就是现实，你们的军队溃败，反攻的军队入侵了你们的首都。”伊尔次赛德平静地叙述道。看着失神的费米里克劳，他无意义的笑了笑，然后走出了家门等待着。
不久之后，周围的房屋消失，他们又回到了这片白茫茫的大地。天上的金光落下，照耀在了仍在失神的费米里克劳身上。随着金光的照耀，费米里克劳的衣服也慢慢转化成了白色的长袍。可天上并没有落下金色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