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困兽之局 25(3)

于是他更不想放手。事实上，他在车里静坐了一夜，按耐下对哥哥的歉疚，梳理清自己对肖战的情感，他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来牵起这双手，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手。
“肖战，我喜欢你。”
王一博的声音有些低沉，不似往常那般铿锵有力，而是混杂着一种脆弱，像紧紧绷直的一根弦，稍一用力，也许就会弦断音逝。他没有砝码，只能背水一战，将所有的答案都交托到肖战手上。是攻池略地，还是兵败如山倒，他都在等一个回答。
有倒吸冷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是顾然。顾大医生手上的鸡蛋凉了，可他也不从脸上拿下，只这样机械地揉着，晶亮的眼睛巴眨眨的，那一脸吃瓜的表情可真是精彩绝伦。
“你，为什么……”
肖战的眼眸里有了小鹿一样的仓皇。这仿佛是战胜的号角，给了王一博坚定的勇气。
“我看了你的手机，对不起，那些语音，我都听到了……”
“轰”大厦倾塌。肖战的世界尘烟四起。
“你，都听了？”
“是，四年的语音，我从第一条，听到了最后一条。”

“那很傻……”肖战低落了头，那呢喃的话语，不知是在说王一博，还是苦苦坚持演了四年独角戏的自己。
“是很傻。”王一博的眼里涌起了柔软的光，“可是我觉得很感动，也很心疼。我不知道在距离我这么近的地方，竟然有一个小傻子默默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觉得自己很坏，也很蠢。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为什么要隔了四年这么久，我才能知道这一切。”
“感动……心疼……”肖战重复着。他的手很冷，可那手掌坚定非常地将扣在自己手上的另一只手掰开时，那力道也是决然又寒凉的。
王一博的手徒然跌落，那从自己掌心流出的温暖，好像也一并带走了他心尖仅存的温度。
他不理解，只睁着眼睛，要把眼前的肖战看个明白。
可肖战却在笑着，那忽闪着晶莹的眼睛里，掺进了好多踩不到实地的虚空。
“王一博，你知不知道，感动，是会骗人的……你不记得了吗？就在前天，你拒绝了我。拒绝就是拒绝，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对你说许许多多的话，不对你说我其实喜欢了你四年……因为这些都没有意义。只有身体的第一反应，才是最真实的。”肖战后退了一步，“是我的那些语音给了你错觉，让你也许一时觉得自己喜欢我，可这不是我要的，你不明白，我要的，从来不是一句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