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短篇/屑火①/"鲜活即是纵火."(3)

“她今天下午和我讲话了呢，她洗发水的味道也是草莓味的，她是真的很喜欢草莓啊，真可爱。”边伯贤尽力在脑海勾勒出她的面容，思绪随心蔓延，阴暗晦涩的心思逐渐压抑至心底，继续等待下一次无声的出现。
放学时间伴随时针的持续转动而悄然来临，徐幸妍一把拽起书包，快步走出教室。后座的边伯贤却暂且没有动作，他先将数学习题的大题细致的在纸上演算完成，再按科目将桌面上一堆散乱的试卷整理好，在他完成这些事情之后，偌大教室仅剩他一人。
他并不想回家。
犹豫许久，边伯贤提起自己的双肩书包，走路的步伐有些无力，小腿处传递而来的疼痛感让他轻蹙起眉，又将面部表情恢复至无痕。
用钥匙磕绊的在一片黑暗中开门，边伯贤没有顺手打开门边的开关，而是动作轻微的换上拖鞋，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抹灭殆尽。
一个粗哑的声音在沙发处模糊的响起，“你他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边伯贤用力捏紧手指，他故作坦然的轻声回答，“在学校把作业做完了才回来的，今晚卷子有点多。”他摸索至开关，打开客厅的灯，暖橘色的灯光倾数洒下，却无法柔和那人狰狞面孔的半分。
酒气浓重，边伯贤并未有不适，而是接近于麻木的将污浊的空气吸进肺里。抬眼看见一个体积较小的硬物朝他砸来，他没有尝试去躲避，任由东西砸到自己的额间。
额间没有血液渗出，只是砸出一块淤青。边伯贤带有几分侥幸，也许他今晚神志勉强算是清醒，放在往常，力度会远比今晚大。
像是印证他的猜想，沙发上的男人蠕动片刻，被烟酒泡至黏糊的嗓子吐出一段话，顷刻间令他如释重负，“下次动作轻点，别打扰老子睡觉。”随即又轻微响起鼾声。
边伯贤像是接过赦免那般，带有几分喜色，他快步走至自己的门前，转身将门用力的反锁，随即在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