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甜文/东方/冈崎梦美】草莓飞船 by 跖诗(4)

我盯着那片黑白方格，就对她说：“梦美。”
“嗯？”
“你下次旅行会是在什么时候？”
“怎么？”
“当你的助手，还是很有意思的。”
“做人可真是贪心，明明这一次还没结束，就想象着下一次该怎么消遣了？”
“啊，这样啊，不是，我只莫名觉得失落。”
“失落是为什么？我的飞船，你就不满意吗？”
“不是，失落是因为超过期待了。”
“你们这些人，我真是不懂。”她笑着把钢笔放进笔篓里，把两臂支在坐垫上，悬空的腿来回踢了一阵，才说，“其实啊，我是决定这次走了就不再回来的，人马臂那里，听说是有新星球开发成功了，我想到那里去住着。”
“那可真是遗憾了。”我说，然后把背靠在椅子上，呆呆地望天花板。
洗漱后，我就躺在那木板床上，看袖珍本的《到斯万家去》，门没有锁，关不严，透过那条缝，我瞥见小教授伏在桌上的身影，她在忙碌地写什么，不时抬起头，揉揉后颈，呆望天花板上的灯。
然后她站起来，用手指勾掉马尾辫上的皮筋，又把双手伸到头发下，让发把手背披住，再抖一抖，红色的发丝就均匀地散开。

她走过来，透过门缝瞄了我一眼，我就慌忙用书挡住视线。
“还没睡吗？”她隔着门板问我。
“是的。”
“做什么呢？”
“看书，睡前的老习惯了。”
“啊，快休息吧，我故意把航速放得很慢，还要一会儿就到木星了，到时候会很忙的。”
接着，她就走开了，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也是休息去了。
这让我忽然觉得，这个小家伙也是有些孤单、值得可怜的。
不知她的梦是否香甜，如她的名。
二我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她忽然把我叫起来，对我说，飞船靠近木星了，我们要马上着手采集水果核香草。
“这可比在船上捞极光艰难多了，快些准备好吧。”
我走到起居室去，把脸贴在窗户边，就看见木星了，此前，我乘坐星际飞机时，有几次从它身边掠过去，不过飞机为维护轨道稳定，都是对其敬而远之。我只能远远地看见那个白色和棕色条纹相间的球体，四颗闪亮的伽利略卫星排成一线，像是舞台剧上被细钢丝悬吊的装点，又被贮藏在玻璃球里，稳稳的，吹不见风。
如今我可以贴近着看它了——不，不对，这是视觉上的差错，就像是在地球的高空，地面的楼宇、河流都变成像素点和树枝一样，又蒙上大气折射特有的色差，叫你在脑中无法形成知觉，就觉得它们是离你很近的、一张弧形的拼贴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