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念(6)

“你......混蛋...我都打算好了，要......和你来个帅气的告别的......你眼泪一流，我......实在是......”少女大费心思建立的心理防线在少年的泪水冲刷下瞬间崩塌，“忘了我不好吗！你偏要......这样......”少女控诉般数落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少年，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背后。
不舍，痛苦，困惑......无数的情绪灌满少年的心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满到溢出，却仍旧增加，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所能记住的，只有在来到此地以后的；之前的一切，都被未知的封印尘封在过去，但他知道疼痛，知道心痛的感觉。哪怕失去记忆，两人间的交流也没多大的障碍，似乎从灵魂层次上，两人已经将对方刻入永恒。
黄泉的热风再次吹起，像是催促着少女远行，却让少年无比心烦，忽然间，平地风卷起，炙烈的白光自花海中绽放，再停息，一朵璀璨的光团包裹住相拥的二人，少年的手上凭空出现一柄暗蓝色的长剑，噙满泪水的眼瞳怒视着热风的源头，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将这怒火倾泻在这未知地域。“白痴......”少女又惊又喜，紧紧抓住他那持剑的手，“你发火也没用，我是为了你牺牲的，就算你能成功把我带离这里，我也不能起死回生，况且，我已经接受了我死去的现实了。”“......”望向女孩的眼睛，少年慢慢熄灭了周身爆出的光焰，利剑也化为无数碎片，回到腰间。“你要是刚刚不流泪，我就可以来一个帅气的告别了，”望向冷静下来的少年，少女擦擦眼泪，顺带送他一个脑瓜崩，“现在，我该怎么和你告别？”“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少年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只要少女不想走，他就准备和可能出现的危险死磕到底。

“你呀......”少女无奈叹气，“那你再好好抱一次吧，最后一次了。”“嗯。”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过了许久，泪水干了又流，流了又干，就这样不知过了几轮，少女总算是打定主意般，从少年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只是握住少年的手，迟迟不愿意松开。“行啦，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只是你，就没我这么轻松了。”少女擦干泪水，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虽然很想知道我死了以后发生了些什么，但......忘了就忘了吧，你以后，要给自己重新起个名字了，要不......就叫......白？嗯...这个名字不错，挺适合你的......”
丢掉苦闷，看着少女的脸，她拉住自己的手说个不停，少年只希望，在这之后自己能记住一些就好。
“喂，别苦闷着脸了，”少女伸出手来捏着少年的脸摆出一个极其滑稽的笑脸，“你给我笑一笑，我可不想留在记忆终点的是一张苦瓜脸，听见没有？”“好。”听到少年的回答，少女这才松开捏他脸的手，少年也不含糊，即便再伤心，他也努力摆出一个微笑。“最后，收下临别的礼物吧。”少女微笑着踮起脚，和少年额眉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