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梨同人】【转载】樱与刀II白帷主 第十回～第十一回(2)

原来男人的颈项连带着脊椎骨，都几乎完全被利刃切断。勉强连结着头颅与身体的，仅仅是后颈上一寸半厘的皮肉而已。
“手段真利落呢。”樱内低声说。她强压着骤然涌起的呕吐感，将头颅也转过来。她的眼中现在出现了一张因血液皆已流尽，苍白得如死鱼肚腹，同时又沉淀着一抹灰暗的脸。同样毫无血色的唇上是和他的头发一样打点精细的两缕细髯，令樱内联想到织田信长。
而天龙切联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位不久之前的大人物。
“哎哟，真巧。”她说，“茶丸那小子，那时也是这个样子。”
她边说边用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那位庶出的沼津藩少主悲惨莫名，而又算得上天道好还的结局，是她作为一柄大太刀的最得意的战果，或许是唯一的战果——刀并不会杀人，杀人的是持刀者，茶丸之死也同样是自戕。但他做出这一选择，却是她化身为其母鸳夫人的冤魂，对他蛊惑和驱迫的结果。“所以你看，他等于是我杀掉的，对吧？”天龙切曾经这么得意地问樱内。
“是啊，可能是你杀的第一个人呢。”当时樱内开玩笑地作出鼓励的姿态。“作为妖刀，你还得再接再厉才行。”
“我不是妖刀！”天龙切愤愤地反驳，“杀死茶丸，也只是为了给鹤右卫门报仇。我对杀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然而此刻，她重提茶丸的惨剧时，樱内却听出了她话语中不一样的味道。
那是充满了兴趣的味道。
樱内转头望向天龙切，似乎看到一丝微笑刚刚从她的唇角消逝，而她的眼睛中仍然闪亮着某种欢愉而畅快的神色。
天龙切的这副模样，令樱内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安——尽管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曾在天龙切的刃下断肢丧元，可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妖刀把杀人的手法和惨不忍睹的细节当作笑谈。
而且，虽然时不时就会冒出些难以理喻、匪夷所思的念头与理论，天龙切的本性却一直是无邪和纯净的。这一次她的玩笑，樱内想，却包含着某种若无其事的、小孩子似的残忍。就像那种为了取乐而撕掉蜻蜓的翅膀，丢给蚂蚁分食，或是将蚱蜢绑在炮竹上点燃的小孩子。
但现在樱内没有时间和心思过多计较天龙切态度的微妙。
目前她们仅有的两条线索之一，已经失掉了。
出岛半次郎死了。
此刻樱内她们所在的，正是他在下妙觉寺町的货栈。高海体贴地在那封留给樱内的信上写下了他与和泉屋喜兵卫的住址。
因为下妙觉寺町相对轮违屋较近，她们便先寻到此处。下得马来，见屋内虽有灯火，但屡次叩门，却绝无回应。最终，失去了耐性的松浦日向强行将门撞开。而后见到的，便是这样不幸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