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忆吹箫（修订稿二十八）(2)

“瞧瞧，我们启玭才六岁就会心疼人了。我这咳嗽不碍事，喝了太医院的药好多了。走吧，回去有冰糖雪梨喝。”
入冬后，杨九郎着了次风寒，起因是在后院子里的温泉池子里喝了两口酒，温泉水的热气加上莲花白的酒气烘得他晕晕乎乎，趴在池子沿儿上打了个盹儿，半个时辰过去，越睡越冷，虽忙从温泉池子里出来回去泡了热水，但还是着了凉，太医院先派来的小太医医术不精，几服药下去没见好，鼻塞头晕了好几日，这几天连带着又有些咳嗽，皇上来看过以后，换了个太医过来，两副药喝下去好了不少，夜里睡觉都安稳了很多。
“今日上书房的师傅都教了你什么？可还是那些？”进屋坐定，杨九郎捧着冰糖雪梨的盏子问正在吃点心的启玭。启玭点点头，之前王府中的师傅教他的那些并不扎实，如今上书房的师傅重新翻过来又给他讲了一遍，比起之前充实了许多，启玭每日都兴冲冲的上学去，到了下学的时辰不想走，又想到杨九郎站在雪里等自己，只能路上快跑两步，争取能晚些走，又不让杨九郎久等。
“你就没和师傅说过想学新东西？”杨九郎歪着头逗他，启玭倒是回答得十分认真。
“师傅说过，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赵师傅博学鸿儒，教过不知多少宗室子，若是儿臣到了能学新东西的地步，赵师傅不会藏私。”

“那你就没想过，师傅不教授你新课，并非是因为积跬步，而是你天赋资质差，所以师傅犹豫不决。”
这话就算是放在当初还是皇子的皇上身上，心中也要忐忑一下的。启玭倒是丝毫不觉得杨九郎所说是事实，放下手中的梨汤，站起身走到杨九郎身前，说道：
“都是父皇的孩子，谁又和谁不同呢。”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各有不同，是与旁人相比，如今在上书房读书的皇子只有儿臣一人，如何能说‘不同’呢？”
针锋相对的几句话，杨九郎并没有因为启玭的回答而气恼，反而觉得喜悦，刚入宫时候的启玭并没有如今这般自信，甚至不敢看着自己的眼睛说话，如今竟也能自如的和自己辩上一辩了。
“好啊，这份自信算是养出来了。不过还要教你，收敛锋芒，沉静自持，只有韬光养晦才不会被旁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多谢母妃教导，儿臣记住了。”
杨九郎似乎已经看出来按照启玭的性子，不会甘于此，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过早的展露出自己的锋芒，收着利爪，见谁都一副蠢蠢笨笨、恭恭敬敬的模样，就算日后想争、要争，也不会过早的成为别人的靶子。
“公子，宫里寿安宫来人禀报，太后的身子不太爽利。”启玭和杨九郎说着话，青梅从外面进来，向杨九郎和启玭行过礼以后，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