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der / 11-20(10)

至于这些真实是从谁的角度得到的已不重要，因为那些话语已经足以让茜纱相信，足以左右她对事实的判断。
只是，躲开训练有素的军队巡逻队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还是过于困难了。
茜纱因此花去了大量时间用于等待，等待有着十足把握的机会。说是敏锐也好，说是幸运也罢，她也总能等到十拿九稳的空隙继续前进。
不久之后的然后，就是她与凯尔希、与红的相遇了。
从茜纱的角度，她完全没有发现两人，更不用说做好被突然放到在地上的心理准备。
在那个穿着红衣服的鲁珀族用匕首抵着她的喉咙时，她的心跳仿佛都要提到了嘴唇上。但她没有求饶，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儿不满的声音，这足以让摁倒她的猎手感到恼怒。然而猎手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看不出一丝情感。
那一瞬间，姜茜纱完全放弃了。
她接受了这个事实。
“放开她吧，红。”
一个声音要求赦免她，可她不理解。
她用仅余的视线注视着正往自己身边走来的人，在一丝白色的发梢旁遇见了那双翡翠般的眼睛。而那双眼睛就像拥有看透一切的魔力一般，让它的拥有着能够几乎一字不差地复述出少女的经历。

她永远会记得那双眼睛，也永远记得那个人同伴口中那个人的名字——凯尔希。
但是，少女最终还是没有听从凯尔希的话留在原地等待。
她将凯尔希给自己卡片收进口袋，与赫纱给她的两片铭牌叠在一起，然后继续默默地往城东的方向走去。
在静得只剩下脚步声的世界里，茜纱想了很多。但是自始至终她无法想象，也无法知晓当凯尔希看见赫纱遗留下的法杖时，脸上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或许自己将因此不再被理解与信任，又或许自己会被认作凶手被当场处决。而无论是何种结果，其实都不外乎一个自我会毁灭的命题——开头和结尾都是既定的，能够由少女执笔的则只有那刀尖割破肌肤的刺痛以及气息哽咽在喉压抑。
而在她迈动脚步的那一秒，少女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抗拒这种毁灭，不愿接受这种冰冷的未知。至少昨天如此，今天也是如此。
因此，她无法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朝城市边界迈出了最后的一步，离开了切尔诺伯格，离开了这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城市。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也不知道自己离炎国还有多远，她只是不停地挪动着脚步，直到自己得偿所愿地倒在了切尔诺伯格郊外的荒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