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登场(4)

“你已经不属于人类了。”这句话久久回荡在欧阳昊的脑海中。水杯从他的手中滑落，在被子上留下一大块水渍。他沉默了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是一小时。
“告诉我好消息吧，道格拉斯先生。”过了很久以后，他平静地问道。
“好消息是，除去军方和研究院，还有第三个能够接纳你们的地方，叫做‘德尔洛学院岛’，因为是十年前才建立的组织，所以计划上并没有标注。我稍微解释一下，”道格拉斯顿了一下，“学院岛的前身是外海上的一座小岛，在组织的提议下，联邦的七大共同体分别在岛上建立了学院，并共同推举了七位院长。我就是其中一位，中国‘归一学院’的院长。
“拜其所赐，在对待试验体的问题上，我拥有了能和科院的疯子们平起平坐的权力。”他掏出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文件，啪地一声拍在欧阳昊面前，“人怎么能连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都没有？如果你还把自己当个人的话，就请你做出选择吧。”
欧阳昊低头看了看面前的两张纸。左边是科学院发布的自愿保证书。右边是归一学院的报名表。他想了一秒钟，拿起笔，在右边的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先提前跟你说一句，学院的生活时刻充满着残酷和暴力，可不是什么天堂。”道格拉斯笑了笑。

“你不是说了吗，道格拉斯先生。这是我做出的选择，我愿意为之承担所有后果。”欧阳昊转头看着道格拉斯，一字一顿地说。
“行，那我就放心了，”道格拉斯微笑着收起文件，“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是道格拉斯的手机响了。
“喂，是我……等等，你说什么！你确定！！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欧阳昊第一次见到道格拉斯这样激动。
“不好意思我得马上走了……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不了了。”道格拉斯擦了擦额头，转身就往门口跑去。
呃不是，你还没告诉我那件事情是什么啊！欧阳昊在心中大喊道，还没说出口，一道银光便直直地飞向他的脑门。他赶紧伸出双手接住。
手心里躺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你妹妹……欧阳音还活着，曙光区朝阳北路1102号三楼，去那里找她。”道格拉斯头也不回地说，没等他答复就冲出了门。
欧阳昊盯着手心里的钥匙看了足足五秒，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嘛，就算没有了人类的身份，我也不还是……挺幸福的吗……
“我说，你是不是少说了点什么？”此时的房门外，一个裹着黑袍的人倚着墙角，喊住了急匆匆赶路的道格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