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登场(3)

那是一个极其残酷的，甚至可以被定性为反人类的计划。数亿枚受精卵被秘密地转移到了底仓，它们接受了至少一种强大基因的移植工程，最终仅有120组样品成功着床发育。然而，这些样品的基因序列极不稳定，其中有48组先天性流产，39组发育畸形，仅存的33组也患上了极其罕见的遗传病，在人类抵达海文后不久就全部死亡了。
但更可怕的还在后头。过量注射激素导致的性早熟，强制一男一女交配育种，长达数周的精神摧毁，以及实验后期惨绝人寰的活体解剖，直到二十年前第一批稳定样本的诞生……实验数据旁还附上了几张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配图。
“……为什么要在这种不需要详细的地方写得那么详细……”欧阳昊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几乎要呕出酸液来。
“太冲击三观了对吧。”道格拉斯耸耸肩，“如果我再告诉你你就是这个计划的产物，是不是觉得更刺激了？”
“如果我不是已经死过一次的话……我一定会以为你在说胡话，道格拉斯先生。”欧阳昊露出苦笑说。
道格拉斯听到这话却怔了一下。“死过一次？”他叹了口气，“你原来还没有发现吗……”
“道格拉斯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你曾经经历九次重大车祸，卷入三次恐怖袭击，被锐器击中头部十七次，钝器击中十三次，但每一次伤口都在一到五秒内主动痊愈……连这样的异常情况都没有察觉到，你是有多迟钝啊……”道格拉斯无奈地解释道。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欧阳昊挠挠头，“可能是我对痛觉不太敏感的缘故吧，还以为是普通的擦伤，就没怎么在意……”
看着面前恍然大悟的憨憨，道格拉斯顿时显得有些无力。
“算了，说正事。”道格拉斯一边整理“齐格鲁德”计划的文件一边说，“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那个？”
“又是这种开场吗……”欧阳昊端起床头的水杯，“我喜欢先听坏消息，这样感觉还能有些盼头。”
“坏消息是，德尔洛联邦科学院的疯子们似乎很欣赏你的能力，正准备派人来抓你去当他们最新实验所需的小白鼠。”
欧阳昊一口水喷在了被单上。
“喂！有没有搞错！这种侵犯人权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人制止一下他们吗？！”
“很遗憾，‘齐格鲁德’计划上对这一点有十分详细的说明，我找出来给你念一下，”道格拉斯直接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啊，在这儿：‘对于按照规定投放至社会进行适应性培养的试验体，一旦被发现存在特殊能力，便不再受到联邦宪法的保护，其处置权按照能力分类全权交由研究院或军方，若试验体反应过激或脱离控制，后者可予以废弃处分。’就是这样，作为进入社会的试验体中的一员，在你死而复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属于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