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述职报告：我与写作和我对写作的思考(4)

我睁开眼，那熟悉的气味沾满我的神经，我似乎看见房间黑暗的朦胧里被台灯温暖的侧颜。她的手按在钢笔上，我的手按着她的手。
“果真如此？”她伸手拨动伞面，折叠伞的束带随雨滴倾斜着旋转。她曾担心那会伤到她的眼睛，如果因此影响我的喜恶会很可惜的。
“啊……似乎那也是一个雨夜，不过我们只能待在房间里，”我自顾自呢喃，有些忘记了听众的感受，“先进来坐会儿吧，等雨小一些，再小一些。”我的视线穿过商场玻璃幕墙外浸润霓虹色彩的黑色建筑，心绪又安稳地回到房间里。
“果真如此啊……你又出现了。”我从容地拿过钢笔，用稿纸遮住自己趴在桌面上遗留的唾液痕迹，为了转移她注意力而走近茶色玻璃前的窗台。
玻璃上除了我一身灰色睡衣令人厌倦的轮廓外，还有远处，远处这座城市里唯一的高塔。在每年暮冬春节前夕献上烟火之外的夜里，它会于两盏塔顶旋转的射灯倾析出白色光束，光束的尽头是城市的边缘。它作为某种意义的承载体沉默矗立着。
“你这样是看不清楚的。”玻璃上多了一种模糊的面无表情，我这才回想起，方才互相触碰时她的手与地板一样冰冷。
我揉着头，目光沿着弧线绕过她身体上映晕着光线的边缘，最后双手无奈地下垂：“你看，门，早就已经没有了呀。”

“我只能在这样昏暗的房间里写些什么，至于看清楚外面的其他，我……没抱有太多幻想。”
但当我视线回归她的脸上时，那里却刺透了微笑。我不由得再度回头于玻璃上确认她逐渐变形的无表情的脸。
“回答我的问题。”她命令着。
“讲。”
“在这个房间里一直一直待下去，直到毁灭，都只有我，和你。这应该叫做什么？”
我逃开她拷问的眼神，回头却看见自己身后的玻璃像泡泡一样蜷曲变形。当玻璃第三次反射的光划过我瞳孔的时候，我终于得出了“折磨”这一个词，于是不假思索，我脱口而出：
“恋爱。”
“若果真如此，那你会更想了解我吗？”
我低下头，不敢再触目那灼灼的光。
“会吗？”这句似乎是我问的。
“我想你会的，”她回答了，她继续补充着，“那是你爱至炽热之事，就仿佛，蚀刻出彼此灵魂的影子。”
“可是，只是影子……光太纤弱，现在我眼中的你就像磨砂玻璃。”
我的脸颊贴上她冰凉的手，“看着我的脸。”
“嗯……”我照做了。
“那么，请回答我的问题。”她恳求着。
“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