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想娶的女孩(2)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竹内文山已经八十多岁了，虽然相较壮年时剑术愈发老辣，境界更加高深，毕竟没有了曾经的体能，第一刀集中了全部的爆发力，一招失手，威势如潮水般衰退，再也使不出同样的第二刀了，只能收刀防守。
刀锋交错而过，是枝真名格开慢一步防守的刀身，进步撞进竹内文山怀里，倒转长刀用刀柄顶在竹内文山心口。
“我输了。”竹内文山颓然而立，回想刚才交手的经过，不禁感叹，倘使他年轻二十岁，这次比剑胜负仍未可知。
竹内文山准备收刀回鞘时发现刀身上多了一个黄豆大小的缺口，“没想到祖辈传下来的‘菊一文字’竟然毁在我手里。”再看是枝真名手中的刀，完好无损，刀身一体通透反射着荧光。
是枝真名的刀没有地肌，没有铭文，完全看不出来历，竹内文山有些好奇，开口询问：“真名君的刀是什么传承？”
是枝真名愣了一下：“没什么传承，CPM3V粉末钢条切形，用砂带磨床开刃，托神户制钢所的朋友做的热处理......”
祖辈传下来的宝刀不如流水线上下来的现代钢材做的刀对竹内文山的打击比之前比拼剑术的败北来的更大，“真是......唉......”竹内文山摇着头把刀放在刀架上，
“真名君，你想过没有，即使你没有脱离御神流的打算，如果不成为美纪的夫婿，我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护住你，上辰、水鸥、苍燕这些败在你手中的流派不会放弃报复。”竹内文山还是不死心，又一次劝说是枝真名。

“也不是找不到别的理由。”
“怎么说？”
“我拜你为师如何。”是枝真名提出了一个仿佛异想天开的方法。
竹内文山心中一动，却说：“以你的年纪，要拜师也该拜在直雄的门下。”竹内直雄即是竹内文山的儿子，美纪的父亲。
“得了吧，直雄先生打不过我。”
老竹内气乐了：“现在我也赢不了你。”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这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法，但是竹内连山知道，一旦是枝真名拜他为师，就跟美纪的父亲成为同辈，断然再无娶美纪入门的可能，一想到这，老竹内就有些头疼，“就算你对美纪没有男女之情，只要你娶了她，我也不管你在外面如何风流，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是枝真名直摇头：“老爷子您这是什么封建思想，怎么还能把自己孙女往火坑里推的。”
“谁让美纪喜欢你呢——”
我也需要你在我死后护住御神流的道统，竹内文山没说出后半句话，但是枝真名知道老人所想。
“美纪从小在您和直雄先生庇护下长大，老师都是在外面请来的，同龄的男生除了我和俊介都没接触过几个，这样的喜欢未免也太浅薄了。”是枝真名轻声道：“何况，我也有全心全意想要迎娶的女孩。”
院外，樱花树下，少女死死地攥着棋子，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