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拾贝】一夜梦醒(2)

“这样啊……那你要听我讲讲故事吗？”
我这个梦还挺不错，写书人变成了说书人。
2.
蒲松龄曾应好友孙蕙邀请，到扬州府宝应县做幕宾。南游路上与各类旅人交谈奇闻逸事，观察人间百态，积累了不少素材。
遇到的众多人中，曾经有一个落拓书生，盘缠微薄的连茶水都不敢买，只能站在茶摊边上歇脚。一半身子在阴影里，一半身子在阳光里，热的他直擦汗。
蒲松龄看他好不狼狈，就好心请他喝茶。一碗凉茶下肚，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个书生是投奔亲友又被请走的。刚投奔时，亲戚让他在家里的店帮忙干活抵生活费用，时间久了就跟亲戚家混熟了。
那亲戚有两个女儿，姑且叫大姐与二妹。两个人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小家碧玉之姿还是有的。书生在店里帮衬的时候经常与她们见到，三个人逐渐发展为交心朋友。
书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她们哪一个，也许是想要齐人之福，可世上哪有白给的馅饼呢？他自己都是来投奔亲友的，文比不上学堂里的先生，财比不过县里的大户，如何能让她们两个一起为自己红袖添香呢？
后来那亲戚发现三人之间的端倪，本想书生要是奋发上进考取功名，自然成其美事，奈何他天资愚钝，怎么努力也没有功名得到，一天天过去没有丝毫建树。

三个人之间虽然互有好感，但是父母之命更重，加上大姐二妹一样觉得书生没有成就不可托付终身，最后大姐被她父亲许给了药铺掌柜的儿子，二妹也被许给了同县的秀才，书生只落得一个孤家寡人。唯独能拿出来说道的，大概就是他们三个关系亲密的时候，他依然恪守君子道，不越矩以及读书的时候确实下了苦功夫吧。在那之后又过了三年，亲戚家中变故，他就被请走，不能再留在他们家了。
“这读书人老实善良又肯努力，但确实没有读书的天分，努力了也没有成果。于是我把他的故事改了一下，将那两个女子描述成助他功成名就的女鬼，让他坐享齐人之福，在故事里圆了他的梦想，写成了《小谢》。”
“额，那你这不就是爽文么？”
“何为爽文？”
我与他解释了一通，他似懂非懂。他在那边努力理解“爽文”的内涵，我在这边想着刚才听到的故事。
不努力一定没有回报，可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有，就像那书生。踏实努力是好品质，但是当时对读书人成功的定义标准太狭窄，甚至对成功这个笼统概念的定义也是狭窄的，加上封建礼教的约束，最后结局只能是草草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