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华章】惊蛰(2)

她想昨晚我肯定是睡着以后做了个逼真的噩梦，怎么会有巨型飞机在幻想乡坠毁这种事呢，要是告诉魔理沙没准还要被她笑话。
她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直到八年后藤原妹红和蓬莱山辉夜第一次出现在幻想乡的那天，前者穿着旧衬衫工装裤，自称搬来这里前在一家没什么生意的小店当服务员，后者则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是个宅在家的自由职业者，和灵梦差不多，她们在小镇边缘的竹林里租了间出租屋住着，一路上都在斗嘴，但看上去关系也不差。正是这两个陌生人跑来告诉灵梦，小孩，时代变啦，八云紫准备把你的屋子拆迁了腾出地方造公路旁道，让我俩来负责动工，连帮忙的河童都找好了，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劳烦你自己去找新地方住吧。你问屋子是什么？啊，就是你住的那座神社一样的地方啊，相关计划已经在八云紫那里公示三个月了，不知道只能怪你自己没去关心地方事务，现在去看看还来得及。灵梦跑到八云紫那去找人，八云紫笑眯眯地把她带到地下室，门上挂着个牌子写着“公示办公室”，她从废弃的隔间里拉出一个旧柜子（隔间门上还贴了个“恶犬出没注意”的标记），从柜子最底端翻出了那沓文件，这下无话可说了，她想。
她没感到有多大的怨气，不如说她什么都没有，这样随意的生活能被容忍到现在已经是一种幸运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关心。那天夜里她正在人间之里街上游荡，试图寻找一家还在营业的廉价餐馆，突然又见到了那架钢铁巨鸟，沉默而缓慢地挪动着，最终重复了灰飞烟灭的命运，她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于是她跑回神社，快看啊，她把刚刚睡着迷迷糊糊的阿吽拖起来，快看外面天上那架阴森森的飞机！她一口气跑到小镇边缘的那片竹林，找到那两个今天刚和自己说过话的人，辉夜和妹红正在打stg游戏，她看见妹红打出了一个符卡:凝露「伊人驻马」，一整列纯洁无瑕的夕颜在屏幕上循序开放，转瞬间将辉夜的符卡击得粉碎，快停停，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打游戏，她敲着门叫道，快看外面天上那架阴森森的飞机！

妹红一把扔下游戏机，抬起头看了眼窗外，打开门把正准备跑去找八云紫的灵梦拦了下来，你醒醒，你脑子没出问题吧，这天上除了月亮和星星以外啥都没有，她指着天上说，哪有什么遮天蔽日的大铁鸟。灵梦这才发现不仅天空一片纯净，阿吽也没有跟来，大概回去睡觉了。虽然你平时也和我一样什么都不干，但与其看这种东西都不如去山上看那些五花八门的鸟飞来飞去，看镇里的人用古老的陷阱抓兔子，松鼠抱着坚果在树林里窜来窜去，起码看了心情还能好点，辉夜打着哈欠说。然而，在灵梦顽固的软磨硬泡下，妹红和辉夜总算是答应了第二天陪她守夜，那时候蓬莱山辉夜还不知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在这里过夜。第二天傍晚灵梦跑到竹林来找她们，成群的知了在竹林里漫无目的地叫，妹红不在，辉夜正躺在床上慵懒地翻着小说，她出去买菜了，等她回来正好能和咱们一起见证你说的那个巨型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