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罗尼卡·罗曼德(3)

至今为止她认为自己没有选错，即使她与罗曼德先生很少交谈，也很少一起外出，但罗曼德先生始终对她态度温和，也时常关心女儿。
由奥德森小姐变成罗曼德夫人后，她很快适应了身份的转变，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照顾着罗曼德先生的生活。结婚不久的她怀孕后开始为成为母亲作准备，而在伊迪丝四岁的时候她询问丈夫是否愿意再多一个孩子，罗曼德先生总是说不需要有再多一个孩子分担他们对女儿的爱。
有的晚上，当她哄女儿睡着以后回到房间，她发现罗曼德先生闭着眼睛，但眼球还在动。她知道他在装睡，她曾愤怒地质询他为什么这样做。罗曼德先生睁开眼睛解释工作的辛苦，然后闭上眼睛翻过身。但通常要过很久，她才会听到自己丈夫的呼吸变得平稳趋于均匀。
罗曼德先生和伊迪丝分别去工作和上学后，维罗尼卡决定去买一些食物。
拎着几颗马铃薯走在街上，她想起还要买些面粉。
“维罗尼卡？真的是你？”是马修·路易斯。罗曼德夫人打量着他，他和从前一样身材矮小但看起来健壮。他们有多久没见了，罗曼德夫人也记不清，最后一次见面是马修来看还不会走路的伊迪丝。
她和马修站在卖蔬菜的摊位旁边，马修告诉她自己在伦敦生活了两年，又辗转了很多地方，后来就住在巴黎。

“这些年你做什么工作？还是什么机械，工业和科技吗？”罗曼德夫人问。
“是的，还是机械制造。”
罗曼德夫人皱了下眉，马修想起三十年前，当自己提到对工业的兴趣时，维罗尼卡就曾皱着眉告诉他上流社会的人都会讨论文学与哲学。
“你最喜欢哪里？我或许也应该去看看。”
“我很喜欢巴黎，害怕快要开战我才回来，否则我会一直住在那里。”
“战争？”罗曼德夫人想起这几天零碎读到的报纸，想回家读一读，也想起要快点买面粉，面包需要时间发酵。
告别了马修·路易斯，维罗尼卡拎着几颗马铃薯和一袋面粉走在回家的路上。
有一位她好像从未见过的老妪捧着一些花：“太太，买束花吧。”
在众多种类中，她挑了一束新鲜的朴素的洋甘菊。回到家她却不知道该插在哪里。牛奶已经在早餐时被喝完了，她可以用空瓶子来插花。
明天怎么办？应该再买一个新的玻璃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