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山笑(4)

“听且只听到笑声，就好像想要证明笑可以脱离‘看’而存在一样。”我喃喃自语。
“如果那就是山笑的目的呢？”
“目的？证明纯粹的笑？”
“不看笑脸的笑声就不是笑了吗？”
“……那倒不是……”
“所以这就是山笑的存在了。”
“可是如此一来，山笑的存在不就只剩下笑声了么？”
“这笑声就是山笑本身，山笑就是本体为声音的怪物。”
“不对，可是为什么会绕到背后呢？”
“对于一个没有身体只有声音的怪物来说，只有让人看不见才能真正让人‘看见’。”
“你是说，绕到背后是为了说明‘完全没有看的必要’——”我深吸了一口气，“居然是这么深奥的怪物吗？——不对，舅舅从洞里出来又怎么说？”
“啊这个，”花果屋剥起了花生，“之前只是假设的一种，我还有更进一步的假设——”话没说完他掏出了一对核桃把玩起来，然后用力一捏，吃起核桃仁来了。
“你不觉得山笑的真相是那个又像猫又像兔子的东西吗？”我问道。
“那是别的什么东西吧。”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别的人遇到过，那只‘兔猫’。”花果屋说，“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和听得见看不着的东西，当然是两样东西。”

“我舅舅一天遇到了两样怪异！”
“不，是三样。”花果屋见我想问，打断我说，“我们之前假设‘嘎嘎嘎嘎咻’是一句咒语就证实了。怪异就是现象，现象就是规则，规则就是真理，真理是不可违背的。”花果屋又开始了他常挂在嘴边的话。
“——下面就是我的推理，山笑的怪谈中山笑遵循这样的规则：一、山笑是存在的；二、山笑一定不能让人看见（否则声音就不能纯粹地为声音）；三、嘎嘎嘎嘎咻的作用是绕到对方身后；四、所有规则同时满足才是山笑的存在本身。那么你舅舅张大胆之所以能从洞里出来就简单了——”花果屋将四条规则写到了粉板上，“——因为你如果绕到了对方身后，你就能看见他，这违反‘规则二’；如果不能绕到身后，就违反了‘规则三’；而无论违反‘规则二’还是‘规则三’都会违反‘规则一’。这就是隐藏的规则五：‘如果规则不存在，则山笑也不存在’。换言之，山笑要想存在，就不能同时出现在对方身后，这就是它为什么要停止发笑的原因——”
花果屋顿了顿，好让我有时间整理思绪，又说：“为了不违反‘规则二’，‘规则三’就把你舅舅和山笑的位置调换了，你舅舅虽然绕到了山笑的背后，但看不见它，也就不违反‘规则二’。所以山笑才能继续存在。这也是你舅舅能否逃出洞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