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五 章(7)

晶球没有反应，甚至还逐渐黯淡下去。
叶舒雅失去了感情表达的对象，此时她对晶球中那个小宇宙的逝去感到痛苦、无奈，但最关键的却是空虚，这种空虚立刻被放大，她环顾四周，看到的仿佛不是墙壁，而还是那无穷无尽的宇宙空间。
“这个宇宙也会这样，不是么？”叶舒雅不由自主地嘀咕着，可这话却被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当然不会了，你看这多大啊，广阔！无限！永无止境！这跟那个玻璃球里的可不一样……”
“不一样吗？万一我只是在某只猫的……不，一个异界小鬼的弹子球里呢？万一我不过是在一本书里呢？它大吗？它……小吗？”
叶舒雅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跟自己吵起来，“滚一边去！我又不是精神分裂，凭什么要听你这个念头的话？”
“就凭我也是你，我代表了你心里所有那些疑惑，我还替你挨了每一次预感导致的神经痛？”
“但那也没道理！你只会发问，啥时候才能有答案，要我说，我们讨论的就该是我们真正想问的问题是什么，然后再找个能回答的人回答。”
“那敢情好，你能去问谁？马戏团的那帮伙计人善心好，但肯定没受过能够回答那个问题的教育；众所周？他上过大学读过书，可他是个怂货，光是提到‘死’这个字眼都能怕得要死，怎么跟他讨论这个；欧莫斯特就跟别提了，你看他的眼睛，你读过那些故事和神话，他眼神里贪婪、自大和邪恶本来在桀龙身上才能见到，他怎么会在乎你这的问题？”

“那琳芙缇呢？”叶舒雅觉着这场面是越来越诡异了，“她是个魔鬼啊，按标准……怎么说算是神仆？半神？”
“未知生，焉知死？”
“啧，你哪儿冒出来这么句古文啊？”
“别问，问就是预感，你想想，她连什么是真正的活着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明白死的深意？所以说啊，我劝你还是……”
叶舒雅摁住了那根预言神经，果然那念头暂时停了，她使劲思考，等到她觉得自己已经想到答案，又稍把手放松。
“书！书肯定没问题！那些古代和现代的哲人！”
“他们给出的是他们的答案，告诉我，什么是你的答案？”
“你这……”叶舒雅已经不打算讲理，可脏话刚要出口便又想到跟自己争执的对方也是自己，真是麻烦，“该挨人一顿乱亲的混蛋！”
没关系，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她默默按紧脸侧那根神经，开始往园区内走。
“等会……你要干……什……”
总结一下，她刚才看到了一个宇宙在她眼前死去，她的问题想必与死亡有关，那么，问死亡本身不就好了么？
在别的地方，这种行为是会被耻笑的，等于不解决问题而去求神问佛，但这里正好有那么一个祭坛，真能把那位女士招来质问两句。叶舒雅扒开帐帘，钻了进去，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