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阿故(4)

接下来的日子，我只好勤勤恳恳地劳作。这一忙，与阿故约定的事又抛到了后头。
再见到阿故，却已是在办丧事的路上。
那日的天很暗，星光稀疏，空气中散发着沉郁的味道，是大雨的前兆。
阿故就这样身穿白色的丧服，手上不停地撒着纸钱，在坑洼的路上缓缓地走着。脸色如白纸，唯有一双眼显得通红。
走的人是阿故的爹，听闻他在工地时，不小心从高处摔了下来，正好被地上的钢条刺穿了身子，救不活了。
包工头嫌不吉利，给了一些钱做丧事，便不了了之。
县里凡是和阿故家有些来往的人都带了些瓜果和花去宽慰，我也拎着蔬菜，提了袋面粉去阿故家。

阿故就坐在老茅屋前，蜷缩着腿，不时地用手指逗弄枯黄的花草，微风吹拂着他，消瘦的身影摇摇欲坠，着实让人心疼。
“阿故。”我轻轻换了一声。
雨终究是下了。
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起身带我去他家。
我攥紧了手中的袋子，一步一步地跟着走。泥泞的路上，深一步，浅一步，满心里不是滋味。
细细的小雨很快汇聚成豆粒般的雨滴，砸得窗子咣咣作响。
与上次来阿故家相比，屋子似乎更空了些，我在一旁椅子上放下东西，便挨着阿故坐下。阿故仍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有道不明的情绪，似悲伤，又似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