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手书相关同人文9(2)

大厅里安安静静的，连哀乐都还没开始放。王耀一个急刹，整个人僵在那里。
他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围着白围巾，淡金色的卷发，正准备往棺木里摆放向日葵。他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惊讶地回头，看见一个小个子的长头发男人木头一样杵在门口。
“我是伊万哦，伊利亚已经不在了。”
伊万紧了紧手里的花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那个人小小的，瓷娃娃一样精致，金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他好漂亮。
这是伊万对王耀的第一印象。
王耀看着熟悉的脸上那双陌生的眼睛，落空了最后一丝希望，随即鼻尖狠狠一酸，泪水猛地冲上眼眶。他很想就在这里大哭一场，偏偏理智又在反复提醒他不可以如此失态。
“我可以给他放些东西吗？”
“可以哦。”
王耀打开行李箱，掏出一本厚书，拿出夹在里面的纸条，最后一次摸了摸表面的透明胶带，轻轻把它放到那个安静躺着的人的手里。他全程低着头，不敢去看军帽下的那张脸，他怕只看一眼，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你是小耀吗？万尼亚见过你哦。”
王耀回头：“你见过我？什么时候？”

“在伊利亚书桌上的照片里。”伊万走近蹲到他身边，歪着脑袋看他的眼睛，“照片背面写着你的名字。”
王耀没纠正自己的名字，只是把书装好，站起来，鞠躬——
一鞠躬，感谢你指引了我。
二鞠躬，感谢你帮助了我。
三鞠躬，感谢你警醒了我。
他只放进了一张纸条：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那是一场山盟海誓，五千年来唯一一次。王耀的民族从不轻易交付真心，一旦交付，就是一辈子。如今就让这份条约也埋葬在历史的厚土之下吧，让他爱过的人带到地下做个纪念。
路上一定要握紧了它啊，仅此一份，遗失不补。
另一张纸条，就留给他做纪念吧，纪念两个人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
王耀站直了身体，眼睛终于还是慢慢转向被向日葵簇拥的冰冷脸庞，想说什么却无话可说，最后只好疲惫地闭上眼睛。
该掉几滴眼泪吗，还是长歌当哭？
全都不必，面对太过沉重的悲哀，东方人总会选择沉默。声音和动作的留白，使得曾经的点点滴滴在心头肆无忌惮地萦绕，像细细的丝线，旋转，纠缠，一圈一圈紧紧勒进灵魂里，形成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不是小孩子了，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