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ely Christmas（李帝努 BG 条你）(2)

接下来两个小时，你听了教义、唱了赞歌、吃了教堂亲手做的面包和葡萄酒。但是，这些进程，在今天的你看来，不过是走个流程，求个心安，玩了个过家家游戏。有年轻的男教徒想要坐你身边，你报歉一笑：“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对方看了看你拿来占位的小包包，也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走开。
拿着圣经出了教堂，你想要招手拦一辆的士，却举错了手。纸页在风中哗哗响，英文字符仿佛要散佚在北国的冷空气中，随着摆动的还有一张字条。你忙伸手抓回那张字条，看了眼字迹，竟然是他的：“东林枫景——0215674。”
你有些愣神，一旁的士司机等得不耐烦，“滴——”一声长笛把你拉回现实，你慌忙将纸条塞回书里，拉开门坐了上去：“去清潭洞，世贸大厦。”
二十分钟后，你到了地方。刷卡付钱，戴好手套，深吸一口气，下车，踏上那片一年多都没走过的地域。
现在是下午五点，正是人多的时候。你小心挪动着脚步，生怕积雪的地面有哪里结了冰。带跟的靴子有点不稳，摔一跤可就惨了。等终于挪动到世贸大厦里面，你一下子舒缓过来。将手套取下塞进包里，松开围得严实的围巾，你决定逛一逛衣服和饰品。
仔细算来，你有将近两年没有买过新衣服和饰品了。常年在家码文画图，连出版事项都是在电话里和编辑谈的。你没什么朋友，本身也非常阿宅，近零社交的生活让你无心打扮自己，每天都是那几套居家服穿来穿去。即使出门买菜，也是外套一件大衣或者风衣就完事。头发？偶尔去理发店剪短一点，长久不烫染，头发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光泽和色彩，直、垂、顺，一如你现在的心境。

商场里布置得倒是非常热闹。金色的串灯组装起巨大的圣诞老人和拉着雪橇的麋鹿，一闪一闪的，晃花了眼。巨大的槲寄生花环悬挂在大厅半空，人造绿地里插上了缀满礼物盒以及小彩灯的圣诞树。仰头看去，从天花板到地面，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你低下头,看着脚尖。以前他在时，你总要仰着头看他。十七公分的高差，有时候让你恨不得踮起脚尖，跳着芭蕾去够他的发顶。领带、帽子、围巾、项链，这些零碎的配饰，他总喜欢让你帮他戴。最可气的是，他不会弯腰也不会坐下来，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你各种为难。他本身站的不算直板，可是你的手短短，就怎么也够不到。等你踮起脚尖到站不稳的时候，他就坏心地一拉你的衣襟，让你倒在他怀里。你气得戳他的胳肢窝，他没有丝毫反应，反而哈哈笑。
啊，不想了。你晃晃头，将注意力转移在面前的耳钉上。璀璨的金绿宝石，做成花的形状，配几颗颜色稍暗的刻面碧玺，流光溢彩若教堂的绘画玻璃窗。你很喜欢这种饰品，真金真宝石，虽然很贵，但是却让你实在地感受到矿物之美。和他恋爱之前，每年你都会拿版权费的一部分出来，专门买漂亮石头取悦自己。后来恋爱后，这笔钱就变成了他的衣装，从阿玛尼的内裤到Jil Sander的西装套装，巴黎世家的背包到Element的配饰。而他给你买的Valentino礼服裙，你一年都穿不了两次。如今这笔钱又是你的了，你还是喜欢拿来买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