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拾贝】藏剑(2)

叶英回禀叶老人时，叶老人只是叹息。
“...他们这么做，难道不怕上面的人问罪下来吗？”
叶英记得自己当时这么问了。
但叶老人只是摇摇头，告诉他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东西，随后让他再带着更多粮食再去一次。
叶家并不是本地世家，而是几年前从江南徙来。
在远离朝廷的地方，要让人敬重，无非腰里有钱，或者腰间佩印。叶家两条都占。
叶老人慈悲心肠，专于世事，很快建立威望，以南方人的脸孔进入士绅乡贤之列。
叶英还记得数月前廉访司官过境，便特意前来见了叶老人一面。
叶英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只知道在谈话之后，叶老人招他至内室。
内室，位于叶家重重房檐之内，深静之地。
它是叶家行重大要事之前，一对一交付命令的房间。
方一进门，叶英便望见了矗立在壁画下的叶老人。
那是一幅观鱼图。图中的道袍老人立于池边，俯视着水中的游鱼群。东西两璧分别以彩墨绘有一动一静两只仙鹤，均作回首状，望向门口的叶英。

叶英一向很讨厌这间屋子，太憋屈了，连个窗户都没有。
这三幅壁画都是迁移时他亲手取下，到了这里，按照旧时模样重起小屋。
他不知道为什么换了地方，一切却还是最初的模样。
“关门进来。”
叶英依言入来，闭门，在叶老人身后跪下。
“你可还记得藏剑地？”
“回老人话，记得。”
“去，将剑取来，悬挂中堂。”
叶英记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一年，朝廷对民间武器的管控再次加重。
当时叶家刚刚迁来，正逢禁兵令再次下达本地。叶老人率先作出表率，将悬挂中堂的宝剑撤去，并将一众武器上交，堆在官衙门口，引得百姓驻足。
于是，本地世家也借着这个带头人一一跟从，将各类兵器上交。
似乎一切都随了上意。
官吏见叶家刚来不久就如此支持朝廷，便奏请上级，为叶家发来一面匾额，上书四个大字，“贤敦佐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