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 2(4)

朴奎利的暗示已然再明显不过了，咸恩静根本非败在才华上。那些贵族子弟手段她可没有见识过，一次茶会，带点坠手的礼物，名状就这么定下来了。
可咸恩静有着她的才华，也自是有她的傲气。不甘服从于这些所谓规矩之中，这几年她的生活都在气餒与振作的车轮中平稳地起伏，倒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把循环打破了。
她在想，自己也会不会能打破朴智妍昔日的循环。
直到一双黑眸转过来，咸恩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朴智妍的脸看。她依旧不说话，只是眨眨眼，似是有流光闪过。嘴角沾了些汁，可能是一双黑眸果真蕴藏魔力，咸恩静下意识伸手拭去。
朴智妍頓住了，似是受惊似的看向咸恩静。
咸恩静这时才想起自己对她来说仍是男儿之身，下意识要为自己的逾越道歉，卻最终只是回以微笑。

只是朴智妍的沉默宛如无形的巴掌把咸恩静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本是以为朴智妍会渐渐对她亲近，然而当咸恩静从茶馆回来时，也只见她对着窗口凝望。听见开门的声音，就会偏过头来一看，然后点一点头，又将视线投回窗外。
唯一让她高兴的是桌上的桂花糕永远都会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这时咸恩静总会挨着她坐下，一起凝望那扇窗。雕木的花纹后是柳树的纸条，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片天。这一连几天都在下雨，白茫茫天色宛如万年不变画布，唯有柳条随风微微摆动，露珠偶尔顺流而下，最终消失在画外边。
这样并肩而坐而相顾无言，在这样的飘雨下，倒有几分暖意的温馨。
咸恩静间而偷瞄一眼朴智妍，才油然而生的一点暖意又被那双漆黑的眼眸扫得荡然无存。她不懂窗外有着什么值得朴智妍认真驻足，更不懂她的心思。好像两个人肩并肩坐着，又好像离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