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沙漠篇(3)

跨过最后几步，塔顶，浓雾。
“太阳不见了。你看到了吗？那个太阳。还有蓝色的光环。”浓雾吞进声音的碎丝，吐出浑圆。
“净是一堆自相矛盾的东西啊，升降台也不见了，还有突然窜出来的雾。”
“自然现象？从没听过。”
“我听过哦，就是在沙漠里常会发生的那个，”
他回头拽着我的手，笑着和我一同跳进雾中。
“海市蜃楼……”
瞬间破散的红砖墙，扑倏飞舞天地高低，悠转悠转丈尺许，迷雾里，真目所见全灰烬。
我们落在沙上，明明的没有什么塔，没有什么雾，只有红砖飞逝的方向散射了一片冰晶，在打到脸上前便融作水雾。
“你看，我说是海市蜃楼吧。”
菱形的块结；斜穿透的明朦；阴影，远是近处似梦境。
“真是好施，沙漠中却留了地洞。”“是在红塔下面找到的哟。”

平躺着望上，在这片不大的遮板下隔开一人的距离。
“怕了，怕了，不管这个。好容易得休息，且先睡到晚上，等候星星吧。”“这里没有星星。哼。话说，你说话的方式很有意思嘛，总是那样一顿一挫的，你们那些人都这样吗？还是只有你会这样呢？”
“只有我是这样的。原因就等你来问。”抬手——垫到头下。
“欸？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轻重，两次发问。
“诗人，那是我的梦想……我记得。”“了不起呀。梦、想都是。嘻。”
抿着嘴笑，他转向我方，侧卧婴儿的姿态，推动温凉的沙粒丝丝唰响。从他脑后，看到了一股披颈的直发。看不懂，你到底是一位纯白的少年还是雪净的少女。
“为我写诗吧，写够描绘我的一千首诗。”余光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会喜欢雪景吗？‘摇遍冬生满树银，叶落秋冥刺素衾’，这样如何，后两句留给你。”我也侧身，面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