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

水蒸汽肆意飞扬，在头顶射灯光照下显得颇为欢脱。坐在沙发角落的老头半边脸藏在影子里，低头拌着火锅酱，时不时把筷子放进嘴尝尝。
“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
“年纪轻轻有些天赋，学了一身本事，于是傲得不行，觉得天下无敌了。可下不屑与百姓为伍，上不愿与朝廷相伴，夹在中间，以为自己遗世独立。”老头看着在桌子对面坐下的青年，从眼前滚着的锅里捞出来些许鱼片，不紧不慢地卷进舌头里。
鱼很香很辣，他咀嚼下咽后辣得吸气，将桌上一次性塑料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志向还在呢，肚子先嚷嚷着跟你过不去了。”
这几句话说的好生尖酸，夹枪带棒冷嘲热讽。青年略微皱了皱眉，露出不悦神色，不过被那蒸汽遮掩得极好。
“朝廷很久前便没了，池先生消息也许闭塞了些。”他不冷不热地开口。
“有区别么？”老头不以为意，又给自己斟满。
青年瞳孔微微一缩，似是有些明白了眼前老人到底想跟他说些什么。于是他收起先前有些被冒犯到的愠怒，保持着谦逊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