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复得（二十六）(3)

“你退下吧。”阎鹤祥挥退太医急匆匆的叫来了长喜，“备马，朕要去皇陵……”
安帝的皇陵修建的很气派，数千人从皇庄迁移到皇陵附近，为皇帝看守陵墓。皇陵的祭祀大殿里，伺候了安帝一辈子的大太监守着牌位前的香火，过的也算安逸。
阎鹤祥的到来让他意想不到。问的问题更是让他意外。
这位皇帝竟然问先皇与皇后关系好不好，有没有吵过架。
“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呢。先帝年少时便很喜欢皇后娘娘，对皇后娘娘一直都是宠爱有加。皇后娘娘新进宫时不爱这些规矩，更不喜欢先帝纳许多的嫔妃，跟先帝吵了不止一次，后来还是先帝退让，说娘娘诞下龙子前不会有其他人。可没想到娘娘有孕后反而不计较了，不仅不反对先帝充盈后宫，甚至还替陛下安排了许多的人。就说后面那些小主子们，得宠的时候哪个没使过小性儿，先帝宠着的时候也多数愿意哄着的，想来也就只有德妃娘娘，待先帝从来都是一样的恭敬温和，从来没闹过别扭。”
回宫的路上，阎鹤祥思绪翻飞。他好像更加看不懂父皇了。父皇到底有过爱吗？还是无论对谁都只是利用、哄骗和心血来潮的消遣。

快要到中秋节了，长安城里人也多了起来。在外地经商、求学的人都赶着往家里走，商贩们也提前摆出了摊子贩卖一些吃喝玩乐的物品，哪怕快到宵禁时间路上人也未见稀少。
看着喜气洋洋的民众，阎鹤祥心里忽生寂寞。他回想起母妃尚在的时候，对于宫中宴会从来都不热衷，常常带着他早早离席。那时他顽劣，总觉得母亲生活枯燥且过分小心。即使位列德妃，却似乎整日都生活在不安之中。尤其是面对父皇的时候，更是谨小慎微。后来母亲没了，他也学会了如何小心的活着，节日的热闹就更加与他无关了。
久远的记忆不断涌上心头，父皇与他后宫女子的那些事情似乎叫阎鹤祥摸到了一点点的关窍。在大俞，没有娘家撑腰的女子出嫁后就只能仰仗夫家，除非夫妻感情甚笃，女子大都怕丈夫变心冷待或被以“七出”之由休弃。后宫女子的不安较民间则更甚，他的母亲如此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最后不也是被他的父皇亲手了解了性命吗？
说到底，郭麒麟是不信他。
不相信他会一直宠爱着她。不相信他会不在意她生不了孩子。
别说郭麒麟了，就是现在在大街上随便找个孩子，也不会相信皇帝陛下会永远爱一个人，一个没有办法生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