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有病·九（来如雷霆收震怒）2(6)

成华大约是那成氏的本名，她一声冷笑，声音竟颇为娇脆甜美，与她平日粗嘎的嗓音截然不同：“三妹，你我姐妹多年，何出此言？”
罗三妹冷然道：“鬼主眼皮底下，你居然敢搅鬼？”
“哈哈，三妹，你我本就是鬼，还说什么搅鬼？”成华娇笑连连，竟似浑不在意，“再说，此地只有周夫人，哪里有什么鬼主？”
“你！”罗三妹面色紫涨，不由左右顾盼，似有惧意。
“三妹可要慎言，若被人从你嘴里听到夫人的真实身份，”成华的眼中露出一丝嘲弄，“恐怕死的就不是我，是你了……”
艳阳下，我看着她们两人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心中却是一片冰寒。

我知道阿行身份有疑。
衍儿离去不到一年，面目与衍儿完全一致的阿行就突然出现了。这大约是除了冒险将罗三妹和成华留用在四季山庄以外，阿行做的最引人怀疑的一件事。我直到现在也依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明知会令我起疑，却仍然肯现身。
我自然知道他未曾易容。
除了四季山庄子弟，没有人知道，我的师父秦怀章其实精擅易容，这也是多年来四季山庄能够渗透入江湖每一个角落获取机密的最大倚仗。
衍儿的风采已经是我此生仅见，殊难描画。但他毕竟年少，纵然貌美，性格内敛却也单纯，便如一泓浅浅的清泉，一望见底。
而阿行……他与衍儿五官轮廓竟然一丝不差。除非是并蒂的一对双生子，如此容颜，天底下有其一，又怎可能有其二？而阿行神态自然，笑容洒脱，更兼眼神灵动，顾盼流转间简直欲勾人魂魄，比诸衍儿的天真秀美更多无数风情。这世上纵使是再精妙的易容术，也定然化不出如此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