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门后·其终(10)

清道夫替他擦过眼泪，粉红的舌头又舔过食指上咸涩的水珠。她像是为了避开这讨论一样另择话题。她说，还记得你给我的那本书吗？我起初看不懂，但不是说文学水平不够，只是我的内心和身体抗拒着去理解那些内容，只是我不想去理解罢了。《西柚就是唯一的水果》并没有错，错的是人们的偏见和在这偏见中异化、扭曲，最终堕落的我。
“这世界的人们就像那些陈旧的信徒，西柚就是我的道路和结果。所有人都认为西柚就是唯一的水果，而我本想吃橙子，吃苹果，吃梨，但到了最后却难过的发现自己只有西柚可以选择。我并非不愿选择其他的方式，但我没有，所以我只能吃西柚，只能选最普通、最平平无奇，最单一的的那一种。我以为哪怕只有西柚也很开心，可现如今却连这也快要从手中脱出。我只在那一次尝到了酸甜的味道，那可真好吃，让我沉醉......但也只有那一次了。”
她顿了顿，最后却发现连自己也开始无声的哽咽起来，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打算停下来了，清道夫继续对着男人倾诉，像是要把这一生都想要说出的、未能说出的全都告诉他。她一边抽泣一边说：我从没告诉过你。其实我在很久之前就有被一个姑娘喜欢过。我那时候不知道自己也爱着她，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懦弱和无能导致她险些连全尸都没留下。我看着她被行刑，心想她为什么不撒谎，为什么不假装憎恶和厌弃呢？而她却告诉我：为什么喜欢不可以说出来？为什么只是喜欢就要被当作羞耻的事？为什么不被允许？我们在被伤害前究竟伤害了谁？为什么那样的事、那样的丑陋、那样的恶毒和阴谋在这世界上都能被堂而皇之的允许存在，偏偏只有我们不配活着？只有我们不配得到爱？只有我们的爱不算爱？

“我们从来都不比他人低一等，我们仅仅是不能如大众所希望的那般活着而已。于是我们便成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满世界逃窜。”
清道夫搂住他，轻声开口：“所以我爱你，不只是因为你救了我，你给了我从未拥有过的温暖和陪伴。而是面对这样的你，普罗旺斯并不足够珍惜。她可以有无数帅气俊俏又温柔的男人和她一起逍遥自在。可我只有你一个，只你一个就成了我的全部，我的世界。”
“求你别走。”男人哭着说，又没出息又软弱。“我现在只剩下你，求你别走。”
真的吗。清道夫惊讶的想。她擦过男人的唇，又忍不住忘情的正流泪的他接吻。但那很短很短，明明只有区区七秒，她却发现那份甘甜一成不变，依然如故。她满足的停止了哽咽，笑眯眯的松开他，把那句已经在心中挤压许久的话转过几圈，化作温柔的再见顺势吐出。
“唯真诚的唇是最圣洁的。”
清道夫被行刑人领出牢房，博士被看守带向监狱之外。他们都知道出去牢房，向着最里处的走廊踏步，五十步不到就是刑场。他们都知道走向监狱之外，朝着有阳光撒向的街道行驶至十字路口，不远处就能看到博士最喜欢的书店、普罗旺斯最喜欢的奶茶店，以及清道夫最喜欢的猫咖和武器保养铺。他们一步步踏着或轻快或凋落的步伐，最后都到达了自己在此时应该到达的、决定的门前，只消一步，就能推开遮在眼前的门，走入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