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速子的圣诞回礼(3)

而玻璃屏幕上那不清晰的影子似乎终于有了些微的动静。但紧随而来的却是一阵令训练员摸不着头脑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真是能说会道啊，我的「训练员」君。”
——不再称呼自己为“豚鼠君”，即是把自己从她的实验、从她的世界中摘除的信号。
“你是一个优秀的实验材料，而且便当也做得很好吃。如果你不能再陪伴在我的身边，确实会很可惜。”
这句缥缈的肯定令训练员如此欣喜，以至于他一时间连呼吸都差点忘掉。
对于速子而言，自己这个训练员究竟还留有怎样的价值呢？
自己反复观摩她的比赛录像，比对前人经验，通宵制作的训练计划被她一句轻描淡写的“最近没有训练的安排”就否定成了废纸一摞。小到日常实验，大到比赛训练，她也从不将自己的计划安排告知于他。末了，在下一场比赛前，她连自己的加油打气都不需要，便霸道地夺下了桂冠。

自己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地作为她的实验对象的话，可以说即便是下一秒就被从“豚鼠”的身份中放生也毫不奇怪。而自己竟反过来以此立论，尝试挑战速子的权威，其中风险自不必说。
故而，哪怕只是一句“若你不在会很可惜”，都令他窃喜异常。
但这份窃喜并没能持续多久。他马上便察觉到，速子那双似是能洞穿一切的暗瞳正在玻璃幕的后方凝视着自己的窘态：
自己因撒谎而飘忽的眼神，因紧张而不自觉握紧通行卡的手掌，以及掌心上不断渗出的汗水，顺着日光灯惨白的光线汇聚到毛玻璃屏的此端。
平行的光线由此逸散成无数破碎的虚景，本应在玻璃屏的彼端四散而去，却由那双百叶窗般的光栅尽数接收，在速子的视网膜底重新汇聚成完整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