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小说《利维坦》引子(2)

江红棠走过去，想看看男孩在看些什么。走近一看，那是一幅西洋油画，画的是一场海难。画面中央是一个狰狞的鲸鱼脑袋，从惊涛骇浪中露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周围则是木帆船的碎片飘荡在波涛之中。整幅画气氛阴森恐怖，让人不敢长久直视。
虽然感到疑惑和不适，江红棠还是露出微笑为小男孩讲解：“这是大航海时代欧洲一位画家的作品，画的是一艘捕鲸船被愤怒的抹香鲸撞沉······”
“阿姨，请问大航海时代大概是第几世纪到第几世纪？”一个女孩走过来问道。
“啊？这个嘛······”江红棠竟一时语塞，她干了10年的讲解员，头一回有人问这种问题，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大航海时代是指哪个世纪了，只得干站着想。
那个女孩在班上明显很受欢迎，因为她刚问问题那会儿，就有七、八个同学围过来看。现在人数增加到十来个了，而江红棠还没想出答案来，站在那儿下不了台，简直快尬死了。
“奇······奇怪”男孩突然结结巴巴地说道，“抹······抹香鲸的······的牙······牙齿只······只长在下······”

“哟，杨教授又在开讲座啦？”一个粗壮的男生笑道，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嘲讽意味。
“了不起！真了不起！杨明发现名画有问题！”另一个肤白细长的男生附和道，“他太笨了，笨得都不知道自己是个笨蛋。”
“这······这头鲸的牙······牙齿不······不光长······长在······”杨明仍在努力阐明自己的观点。
江红棠虽然没想起来问题的答案，但她却注意到了杨明所遭受的嘲笑与排挤。她立即严厉地斥责那些男生，迫使他们闭上了嘴。
杨明终于完成了他的阐述：“它······它不是抹······抹香鲸，不是抹香鲸。”说完，他抬头对江红棠笑了一下。
“阿姨，那个大哥哥在说什么啊？”一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姑娘拉住一个围观的女高中生的衣角问道。
“嗯？你叫我什么，阿姨？！”女高中生诧异极了。
“噗哈哈哈！雨欣，我叫你不要抹那么浓的妆嘛！”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高中生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