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在新年来临之前，失意者们度过了漫长的一天。(7)

神游了一阵时间后， 文军才发现两人已经安静地对坐很久了。大概是因为对方付钱，元雅不好意思主动离席。文军又一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需要自己开口的时刻。
“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坐到天亮了再回家吧。”女孩的家和自己的方向似乎差不多，如果同时出门的话很可能会同行，这样会给对方造成困扰的吧。文军想着买了单，独自走出了小店。
窗外的天空仍没有一丝要日出的迹象，吃了热乎乎的面之后文军似乎反而开始感觉到寒冷了。他脑子里不住地想起刚才的女孩——如果文峰还活着的话，也该有她这么大了。
砰、砰、砰、砰。
远处传来的声响，像是死神接近的脚步声。听着死亡的接近而无能为力，可远比死亡本身要可怕多了。这点洋子小时候就知道了——在游乐园做过山车的时候，排队时的恐惧远比真正坐上去之后的恐惧要大得多。

现在就死了算了。
楼顶的空气凌冽，简直要将洋子的身体吹散架了。夏天的时候，空气还是热情而炽烈的，粘腻得让人甚至会对未来充满期待。
虽然宏观上，冬天的风在飞速地流动。可微观上，夏天的迟缓的气流黏在身上时，附着在身体表面的每一个分子都是积极的，卯足了力量地蹦跶着。而冬天的风，只不过是用力把死气沉沉的情绪拍到你的脸上而已。就像是那个讨厌的年级主任，对，这个比喻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沉浸在这样的胡思乱想里是洋子每天难得的消遣，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纸盒，特殊处理过的涂层反射着迷离的光线。洋子庆幸自己上次偷偷在小卖部买了防风打火机，自己之前藏起来的一盒火柴突然不知道去了哪里，无所谓了。她敲了敲纸盒，从里面捏出一支烟来。她把玩着细长的香烟，想起了得到这包烟的奇怪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