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在新年来临之前，失意者们度过了漫长的一天。(20)

“说是后湖，其实只是个很小的人工湖。听说当年是用来填埋垃圾的，后来建起了学校，就把它清理成了一片湖泊。”
阿凯这才明白原来她讲的就是本市的学校。那是这里的唯一一所大学，听说是响应那个年代的某个号召而分配给这座小城的任务。多年后围绕着学校建立了新区，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在人们心中摆脱城郊的印象。
“那并不是个多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不过我人生中大部分美好的回忆，都与那里有关。”
“你叫什么？”
“洋子。”她的眼神告诉阿凯自己已经报过一次家门了。
“我叫阿凯。”
阿凯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子，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她太干净了，就像阿凯自己一样。人是应该和与自己相似的人相爱，还是和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反正阿凯不会爱上和自己太像的人。但与这种人相处总是令人感到舒适的——夜后咏叹调渐渐停下了，接着响起的是夜晚的感受。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得这么无奈。”洋子退到了边缘的护栏处，但其实火势还没有蔓延到楼顶。
阿凯告诉她她不会死的，这不是没来由的安慰，他听到远处消防车的声音了。
“我说得不是这次。”洋子伸了个懒腰，散发出清淡的烟味，“我的死在更早的时候已经被宣告了。”
洋子没有去关注消防车的动向，她干脆躺在了地上。阿凯在她的不远处躺下，跟随是他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所习惯的处理方式，大概是他觉得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藏在人群里。
“月亮消化着这一幕悲喜剧，一言不发地向南半球飞去。”
洋子直勾勾地盯着天空，但其实已经不太能看到月亮了，天已经快亮了。
“如果把这句话作为今天这一章的结尾，感觉很不错呐。我没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构思一天的结尾了——我的整个人生已经临近终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