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在新年来临之前，失意者们度过了漫长的一天。(13)

元雅也是爱外婆的。这也是她不愿去高中的部分原因。爸妈给他安排的那家重点高中在城南，可元雅的家在城北。如果去那里读书，恐怕会几周才能见一次外婆。元雅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父母，或许她觉得说出来就会把一些事挑明——外婆不会一直陪着她的，她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事，但她不敢细想。也许她就是不想说，不想把自己的小心思分享给父母，这是那个年纪特有的倔强。
去看看外婆吧，虽然她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了。可是元雅还是喜欢呆在外婆身边，医院的来苏水稀释了外婆身上温暖的味道，但依旧可以给元雅以慰藉。
外婆住的医院不远，十几分钟后元雅就到了。隔着单人病房的玻璃，元雅看到外婆还在睡觉。她的睡眠很浅，只要一点声响都会将她吵醒。这可能是由于精神衰弱，也可能是在动乱的年代里养成的习惯。

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吧，元雅没有去开门，默默走开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外婆就会醒来了，她总是睡不了太久。上天仿佛是个吝啬的银行，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租赁给了人们。但又及其势利，只会对那些年轻力壮的人们稍微宽容。而到了外婆这个年纪，就连能分给她的睡眠都不剩多少了。
在此之前去楼顶逛逛吧，元雅想。之前等待爸妈陪着外婆做检查的时候——医生不建议儿童陪着——她就经常去楼顶打发时间。
但她刚沿着楼梯走了几层，火焰就从脚下冲了上来。
有时候阿凯会觉得莫扎特有点烦。
醒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头痛欲裂，昨天不到十点就把自己给喝倒了。窗外的天还没亮，脑子里响着的是C大调钢琴协奏曲K467。
但他对于莫扎特的一些作品极其熟悉——他还未出生时就已经开始听它们了。用古典音乐胎教是当时的流行，不过他的父母也只舍得为此投资一张CD而已。那唯一的一张莫扎特精选集在阿凯的家里播放了一遍又一遍，那些旋律深深地刻印在了阿凯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在脑中播放。不过除此之外阿凯对古典音乐并不感兴趣，实际上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对音乐感兴趣，即使他经常出现在演出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