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眠（羡染）第十章(3)

魏无羡只在青楼待了三天，终于放下他一切太子的尊严，跪在那些人面前，求见阁主。
他没有见到阁主，只是被带回了那间牢室，依旧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牢室里唯一的桌子上放着那柄匕首，泛着银光，透着死亡的气息。
北堂墨染忽然便知道了魏无羡要干什么：“羡羡！不要！”
可魏无羡听不到。
于是，北堂墨染看着魏无羡伸出手，慢慢握住那柄匕首，站在了那男人面前，他蹲了下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那人体内，不偏不倚，正中心脏。
他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到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双眸子死一般的沉寂，像一滩死水，深不见底，幽黑得让人害怕。
这样的魏无羡，才是北堂墨染熟悉和厌恶的那个，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太子爷。
可是到了夜晚，一个人在房里时，周围都安静下来，没了旁人，魏无羡才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里，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无尽热泪滚落下来，仿佛砸在北堂墨染的心上，烫得他几乎想要立刻转身逃离。
“羡羡，别哭了好不好，我带你出去。”又一次，手从魏无羡体内穿过，北堂墨染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渐渐湿了眼眶。

“陛下，这个梦境其实是公子的灵魂世界，进去将公子带出来的人，必须是公子信任的人，否则，会被公子的灵魂排斥在外，不可能将他带出来。”
他以为，魏无羡是信任他的，可原来，他早就伤透他的心了吗？
这个认知压得北堂墨染几乎喘不过气来，双袖下的手指微微颤抖。
“还有件事……陛下您说您的情根被抽离了，可情根被抽离，只是不懂爱恨……心却是知道的……陛下何不试着问问自己的心，问问它是何感觉……陛下也不要怪臣多嘴，陛下对公子的关心，臣也是知道的，这才敢说这些话……”
他的心，是何感觉？痛，仿佛被万箭穿心般的痛，密密麻麻，痛得他忍不住弯下身去。
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他和他，一样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