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冬、雨夜、上礼节(3)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的就是那天陪张五看戏的少年。他刚开门，看见屋里正拌着嘴的二人，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咳嗽两声说道：“今天记得收拾东西，晚上早些动身。”
“知道了知道了，记得把门带一下哦。”张五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赶紧出去。
少年瞥了他一眼，多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很识相地关上了门。
直到听见房门被关上，少女这才把小脑袋露了出来，朝外悄悄探了探，看到张五光着脚坐在床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为什么要今晚呢，明天再走不行吗？”也许是见张五迟迟没有反应，少女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轲说的是今晚坐马车，沿着西边的峡谷谷底，连夜赶到商罗城。”张五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反正跟着他走就是了，小轲自有考虑吧。”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留给房间一片沉默。可少女一直在盯着张五看，盯着他的那双光脚，搁在冰凉的地板上。
终于，少女忍不住放下自己生气的架子，对张五说道：“你要是再不进被子，咱可就真的生气了。”

“唉？你不是不让我碰你么？“张五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十分麻利地钻进了被褥里，正向往少女那边挪动时，胸口却被她一肘子给堵住了。
“下次你要是再这么一整晚不回来，再给咱在这么冷的天光脚踩在地上，你就等着睡地板吧。”
“好、好，我知道了，你最好了三三。”张五满口答应道。
少女或许也是听出来他敷衍的语气，想必这家伙以后也不太会注意这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收了回挡在二人之间的手臂，自己反倒是朝着张五这边挤了过来，小脑袋贴到他的胸口下边，不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木家离百家虽说不是太远，可走起路来也要花上半个时辰。于是一大清早，百栀便早早地起来，收拾打理一番。
约定的时间是在傍晚，她着人推掉了晚上的戏。可当她细问时偶然间发现，晚间的那场是她比较爱听的《长生殿》。百栀常在台子下边候场时，把自己当成观众，也学着台上的名伶唱上两句，这出《长生殿》便是她的最爱之一。更何况，今晚这场挂的是家里戏班的头牌、江百流江先生的牌子，平日里江先生的场子就少得可怜，每逢这时候，百家的戏都会变得一票难求。